遠處一間房頂,彭鷹默默的望著端木青和潘崖等人離去,這才飄然落地。
剛剛他留下警告之後順著葉秋消失的方向追出好遠,發現葉秋等人似乎並沒有回頭的跡象這才放心折返回來。心想葉秋恐怕是顧忌左家,所以短期內應該不會自找麻煩才對。這也讓他安心了許多,看看時辰,也該去拜訪那位滄海會會長了。
此地距離白駝寺已經不遠,彭鷹索性悠然自得的徒步而行。
到了白駝寺山下,剛剛是日上三竿的時間,彭鷹望望白駝寺,正猶豫是否要這麼早去拜訪一位老人家的時候,忽然有個錦袍玉帶的中年人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敢問,您是彭鷹彭仙師麼?”
彭鷹愕然點頭,“沒錯是我,您是?”
那人連忙作揖不迭,笑眯眯的道:“我是滄海園總管,巫鹹,我家會長讓我在這附近等您,這一等可就是兩天兩夜啦。”
彭鷹吃了一驚,連忙回禮,蠻不好意思的說道:“怎敢有勞,實在是抱歉了。”
“彭仙師太客氣了,連會長都日日望穿秋水,而我不過在山下閑逛等候,又何足掛齒呢?”巫鹹滿臉堆笑的側身邀請,引著彭鷹向山上走去。彭鷹則連忙跟著,感覺腳下飄飄然的,有些受寵若驚。
這人也姓巫,那就必然是皇族無疑。雖然他自稱總管,可彭鷹知道要是換個旁人來能見到他就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誰敢讓他在山下等上兩天兩夜?這都是巫月娘的功勞,卻讓自己體味了一把人間權勢。
放到少年時代,這種事情彭鷹是做夢都不敢去想的。
沿著石板路不消片刻時間就到了白駝寺的山門前,巫鹹卻不進去,而是繞了個圈向後山行去。彭鷹愕然詢問,巫鹹則微笑著解釋白駝寺香客眾多,會長巫隱就隱居在山後別院,閑暇時才去白駝寺與主持論禪。
果然,過了白駝寺之後,眼前便出現了一座大大的宅院。
朱紅大門緊鎖,紅磚綠瓦的圍牆後露出幾道飛簷鬥角,雖隻是一鱗半爪,卻能看出這滄海園主人的品味來。
沒有雕梁畫棟,也沒有金碧輝煌,那幾道飛簷鬥角都是純木構造,透著端莊厚重的深紫色,那形狀竟然都是天然形成,隻是略作修飾,便已巧奪天工。即便在牆外也能嗅到幽幽木香,極為沁人心脾,也極為平和淡泊。
白駝寺中晨鍾剛響,滿山都是空靈之意,襯托的這間宅院更是超凡脫俗。
隻是驚鴻一瞥,彭鷹便深深的被這宅院吸引。這世上宅院,最大的莫過皇宮,那是富麗堂皇、恢弘壯觀,可卻遠沒有此地的空靈幽靜。人人說仙宮瓊樓美麗萬方,可在彭鷹想來,即便真有瓊樓玉宇仙宮神闕,恐怕也及不上這宅院的意境。
巫鹹已經推開門,讓這滿園景色暴露在他的麵前。彭鷹更是看得如醉如癡,這宅院中的樓宇並不太多,占地最大的卻是小湖、假山和青草樹木,也不知是那位鬼斧神工的匠人的手筆,簡直有水墨大家的寫意,妙到巔峰。
一間宅院,卻硬是宛如一幅畫卷。
“這滄海園是會長畢生傑作,這滿園的一草一木都是會長從天下各處高價購來,無不浸著會長的心血啊。”巫鹹見彭鷹看得發愣,微笑著指向居中一座小樓,“所有的樓閣都是以千年以上的沉香木製成,而且都很少雕鑿,都取其天然形狀,因此浪費的金銀便不知有多少了。”
“彭仙師請進。”巫鹹側身相讓,彭鷹這才緩過神來,連忙走了進去。
偌大的滄海園,彭鷹竟然隻看到一個老花農在遠處花圃中除草,其餘的一個下人沒見到。巫鹹見狀又微笑道:“會長說過,隱居就要有個隱居的樣子,喚上百八十個仆人,哪能清靜的下來?所以這滄海園隻有會長和我兩人,我雖是總管,但也是個下人。”
巫鹹笑著,彭鷹卻忽然一愣。
隻有兩人?他愕然望向那老花農,卻見那老花農正拎著花鋤笑吟吟的走了過來。他這才發現這老者雖然年過花甲,卻龍精虎猛,花白胡須如虎須般堅硬,鷹瞵鶚視,極為不凡。
彭鷹頓時恍然大悟,連忙搶步走了上去拱手笑道:“巫會長,久仰大名,幸會啊……”
老花農嘿然一笑,揮揮手打斷了他的客套,忽然抓住他的手向山上涼亭走去,邊走邊笑道:“小子,久仰個屁,幸會個鳥啊!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要不是因為月娘那小丫頭,我老人家又何必眼巴巴的等著見你?”
巫隱的手力極大,彭鷹也不敢動用真氣,被抓的生疼。他哭笑不得的被巫隱拽到了涼亭上,又被推到木凳上坐下,巫隱端起桌上的涼茶咕嘟嘟灌了個一幹二淨,打了個嗝,這才大馬金道的坐下問:“說吧,你和月娘咋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