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可惜啊可惜。”葉王伸出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如同妖魔般冷笑道:“本來隻殺你一個就好的,可現在連何半斤都活不成了。怪就怪在你拿葉秋威脅本座,可我葉王又何曾被人要挾過呢?既然被你們看到了這件事,本座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果然不出彭鷹所料,葉王的確有了殺念。彭鷹心中狂震,卻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沉聲道:“殺了何老前輩,你如何向葉南聖交代?”
葉王飄然落下,輕輕的站在一簇雜草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彭鷹和何半斤,獰笑道:“別人當何半斤是個寶,可本座卻隻當他是個屁。”他攤開手,一根雜草在其掌心載沉載浮,他望著雜草冷冷的笑,“在本座手中,飛花落葉便是法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你手中的仙劍品相不錯,可又能耐我何?”
忽然,葉王掌心中的雜草陡然消失,再出現時竟已在彭鷹麵前。雜草如同鋼針鋒芒畢露,嚇得彭鷹連忙側頭躲閃,卻仍被雜草洞穿了肩胛骨,頓時血光衝天。彭鷹悶哼了聲,卻仍死死的護住何半斤,望著葉王凝神以對。
“看到了麼?本座有了億萬法寶,又何必在乎區區一個何半斤?”葉王狂妄的仰天大笑,漫天雜草如同驚濤駭浪般洶湧激蕩,好似大軍壓境般向彭鷹和何半斤逼了過去。
望著鋪天蓋地的青綠之色,彭鷹死死的咬住了牙關。身後忽然傳來何半斤的苦笑,道:“彭老弟,快些逃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彭鷹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沉聲道:“晚輩走了,何前輩恐怕也會被他滅口。”
何半斤苦笑搖頭,道:“滅我一人的口總比滅了我們兩人要好吧?你這家夥怎麼如此糊塗,莫非還指望我給你煉製什麼仙器麼?老夫向來從無虛言,我說過幫不到你那就真的幫不到,你就不必如此執著了……”
“前輩放心,晚輩絕不會施恩圖報,如果這次我們能僥幸逃脫,前輩便請自便,晚輩絕不阻攔。”
何半斤望著彭鷹的背影有些將信將疑,沉聲問道:“你為了救老夫不惜一死,莫非真的別無所求?”
“前輩既然並非我烏沉國的人,那晚輩自然要略盡地主之誼……”彭鷹回頭淡然一笑,旋即望著幾乎迫在眉睫的漫天雜草,悄然展開了往生劍意,當漫天死氣鋪展開來時,漫天劍形和億萬雜草頓時轟然炸裂開來。
從高空中看下去,漫天青草仿佛波濤洶湧的綠海,而在那草海中央,卻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繼而,萬千劍光衝天而起!
漫天都是鬼哭狼嚎之音,鋪天蓋地的劍形好像煙花綻放,向四麵八方激射而去。瞬間,不知有多少雜草被炸成齏粉,濃綠的草海也頓時單薄了許多。葉王凝眉看著,也不禁為彭鷹的修為暗自詫異。這個彭鷹究竟是什麼來頭,如此年輕竟然有如此恐怖的修為,哪怕是天下聞名的左家五銀判恐怕也難以與他比肩吧。
如果加以時日,這彭鷹必成心腹大患。葉王眼中殺機四射,雙手輕輕揮舞。
目力可及之處,草葉、樹葉、枯枝盡皆衝天而起,好像逆天而起的洪流卷上虛空,帶著雷鳴般的呼嘯鋪天蓋地而來。
方圓千丈之內化作一片混沌,隻能看到葉王站在虛空之中,彭鷹和何半斤卻早已被草葉綠海淹沒。
混沌中,彭鷹展開橫行步法,繞著何半斤閃電般團團亂轉,往生劍意推演到了極致,牢牢的護住自己和何半斤。然而雖然他的修為早已今非昔比,但葉王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凶人,修為更是到了點山境後期,與其相比彭鷹仍是好像螻蟻般的存在。
往生劍意演變著生死交替,一次又一次,漫天死氣與生氣循環往複,卻仍無法逼退這無窮無盡的草海,反而被草海逼得劍意逐漸萎縮。終於,有幾道漏網之魚鑽進往生劍意,遽然向彭鷹和何半斤射去。彭鷹頓時睚眥欲裂,連忙展開魚龍橫行,分心二用,一手仍狂舞寂滅劍法,另一隻手上則閃爍出四點耀眼的金光,轟然向何半斤頭頂砸去。
啪啪幾聲脆響,三根雜草被他轟成碎片,然而他隻顧著保護何半斤,射向自己的雜草卻再也難以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