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茫然間,耳畔卻傳來雲紫瞳低低的聲音,歎息道:“小師叔,到床上來,不要露出破綻,我有話要對你說。”
彭鷹頓時緊張得站了起來,卻發現雲紫瞳仍靜靜的躺在床上,頭部向著床內側,絲毫沒有變化。她為何如此謹小慎微?彭鷹忽然想起她白天的時候說過曾有人看著他們兩個,難道那人還在繼續窺探?
這讓他終於清醒了許多,故作疲倦的伸了個懶腰,搖搖晃晃的上了床鑽進了錦被。
床上仍殘留著那荒靡的氣息,雲紫瞳那雪白的嬌軀忽然轉了過來,再次貼近了彭鷹的身子。
彭鷹嚇了一跳,正想說話,雲紫瞳卻在他的耳邊吹氣如蘭的低聲道:“小師叔,別說話,聽我說。”
“……”彭鷹隻好勉強運起初心經和抱樸篇,如臨大敵的點了點頭。
雲紫瞳並沒急著說話,而是蠕動著身子擠入彭鷹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環住了彭鷹的腰肢。她身材嬌小,頭部正枕在彭鷹的肩上,亂發搔著彭鷹的麵頰,仿佛癢到了心底。
“小師叔,自從左家遭難之後,我被蕭文帶回了南疆魔教,然後便被送到了五毒潭中。你也知道,那裏有座神王殿,裏麵有個上古神王。那個神王雖然還未徹底蘇醒,但是已經是在半夢半醒之間。兩年前,他的聲音開始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那時我才知道南疆魔教為何會對我如此在意……”雲紫瞳說到這便住口無語,身子卻微微的顫抖起來。
彭鷹仿佛能感受到雲紫瞳心底的恐懼,下意識的輕輕拍拍她光滑的後背,柔聲道:“怎麼了?”
雲紫瞳微微的搖頭,這才輕歎道:“神王告訴我,我並非是雲家的子孫,而我身上流淌的血脈卻是……來自上古的半神……”
彭鷹的身子一僵,腦袋裏好像有萬千驚雷炸響,頓時目瞪口呆。
半神?這怎麼可能!
雲紫瞳仍在低聲說著:“他的話我本來不信,但是卻被南疆魔教關在神王殿中與神王朝夕相處。這幾年來,南疆魔教不知從何處弄來許多妖獸的屍體,當著我的麵刨開腦袋取出腦髓,然後逼我吃下那些肮髒的東西……”雲紫瞳的身體顫抖的愈發厲害,有好幾次彭鷹幾乎以為她要嘔吐出來,連忙歎息著輕拍她的後背。
以妖獸腦髓為食,這讓彭鷹不禁想起了炎正神將,心底更是冰寒。
忽然他感到胸膛上有些濕潤,原來是雲紫瞳此刻已淚流滿麵。她哽咽著低聲道:“我雖然一直強撐著,但是現在我卻感到神王或許說的是真的了。因為……因為我已經開始覺得那些妖獸的腦髓要比世上任何美酒佳肴都要美味,而我的修為也因此暴漲……”
聽到這,彭鷹已知道雲紫瞳真的是半神的後裔了,這真是讓他茫然無措。但看著雲紫瞳那痛苦絕望的模樣,心中卻不禁生出了無盡的憐惜。他撫摸著她的秀發,鼓足勇氣的柔聲道:“紫瞳,不要悲傷,即便你是半神的後裔那又怎樣呢?我又何嚐不是一樣,你應該知道我便是半妖,當年我殺了炎正神將的時候,幾乎忍不住要將他吃了。所以……我知道你的感受。”
雲紫瞳有些訝然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彭鷹,然後沒做聲,再次枕在彭鷹的肩膀上,低聲道:“直到我的修為到了點山境巔峰,南疆教主開始委我重任,建立黑風堂讓我統領。這黑風堂類似於玄雀堂,專司刺探、潛伏一類的事情。我這段時間虛與委蛇,所幸沒被他們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