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白雪園,不遠處便是霸下堂,這幾天來大哥玄蛛、水兒,還有荊義、晏雪山等人都在這裏陪著自己,又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竟敢闖山?即便有人如此大膽,難道白雪園是這麼容易闖的麼?怎麼會讓黃小牛如此慌張。
難不成來的人竟是個青雲境的高手?想到此處彭鷹心裏不禁打了個突,拉著黃小牛的胳膊沉聲道:“你冷靜些,你爹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很好啊。”黃小牛瞪著眼睛說道。
彭鷹不禁感到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問道:“他們很好?那為什麼不攔著那人?”
“攔?誰敢攔她啊!”黃小牛似笑非笑的拉著彭鷹的胳膊向外就跑,道:“三叔你快去看看吧,除你之外,恐怕誰也攔不住她……”
彭鷹心底更是駭然,心想要是大哥都攔不住,自己去了恐怕也是白搭,但聽外麵似乎沒什麼動靜,難不成那人竟然恐怖到了讓玄蛛等人不敢動手的地步?他暈頭轉向的被黃小牛拉著向外跑去,萬事曉也感到奇怪,便也追了上去。
很快出了白雪園的大門,彭鷹舉目遠眺,果然看到從山穀入口處,正有個高挑曼妙的身影,穿著一襲彩衣,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靜的走了過來。
兩山之間,河水淙淙,一側紅葉似火,一側雪樹如霜,那人的傘卻是綠色的,在這奇景之下極為顯眼。她靜靜的沿河而行,那一幕,卻和彭鷹的血河異象有幾分相似。
小河兩旁站滿了人,但卻都隻是站著,沒有絲毫去阻攔那人的意思。甚至有人感覺自己有些礙事,還向後退了幾步,讓那人走的更是輕鬆。玄蛛、荊義和何半斤等人都站在日月爐旁,對那人頷首示意,然後目光卻都向白雪園看去,表情有些複雜。
水兒顫抖著,忍不住撲了上去挽住了那人的胳膊,那人將綠色的油紙傘稍移,兩人就那樣肩並著肩,默默的向白雪園走來。
彭鷹甫一出來,頓時呆若木雞。
油紙傘雖然遮去了那人的麵龐,但他隻看了一眼便已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魚兒!?她怎麼會來到這裏?
彭鷹的心頓時亂作一團,倉促間,他把黃小牛和萬事曉統統推了出去,自己將白雪園的大門關閉,低聲道:“你們兩個攔住她,就說我不在……”說著,他飛身跳上了那座涼亭,藏在亭柱之後張開了通天眼窺探。
這時魚兒和水兒已走過了日月爐,前麵不遠處便是雷震夫婦的衣冠塚了。
綠紙傘忽然停了下來,左魚兒站在墳前矗立了良久,這才歎息了聲,深深的鞠了個躬。
“左姑娘,還認得我麼?”萬事曉不知何時已來到了左魚兒和水兒的麵前,柔聲問道。
左魚兒輕抬綠紙傘看了萬事曉一眼,微笑道:“萬兄,好久不見……”
萬事曉的眼睛忽然一亮,看了眼水兒,微笑道:“水兒,我有話想和左姑娘單獨說說,行麼?”
水兒愣了愣,但還是點點頭,抱了抱魚兒,退回了日月爐附近。
“左姑娘,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萬事曉苦笑道。
“萬兄盡管說,不必客氣。”
萬事曉歎息了聲,回頭望了眼白雪園,低聲道:“彭兄弟就在白雪園裏,稍後你就能見到。不過在那之前我卻想提醒左姑娘一句,彭兄弟這人是個好人,但個性稍嫌木訥了一些。他這人啊,為了自己親近的人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對自己卻百般苛刻,你應該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