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枯黃的少年看著左家弟子退去,這才苦笑著將茶盞放下,看著旁邊的書生問道:“萬事曉,你們這些家夥不是說好隻是送送我麼?怎麼也跟著跑來南方總堂了?”
這少年正是彭鷹,他隨便弄了個容貌,顯得有些病懨懨的。他身邊的那個盲人老者自然是花石肩,他們兩個這幾年來都在一起,所以花石肩要隨著同來倒是情理之中,但是正氣門全體出動可就讓彭鷹有些懊惱了。
“古人有雲,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裏路嘛。”萬事曉老神在在的呷著茶,抬頭瞥了眼彭鷹,見他臉上還有不予之色,便有些不滿的牢騷道:“我說彭兄弟啊,我們這些年在餘英堂為你賣命,可賺了不少錢呢,這次隻是隨你出來散散心,你也不必著惱吧。”
彭鷹翻翻白眼,哭笑不得的道:“你以為我們真是來遊山玩水啊?桑木宮可不是吃素的。”
萬事曉聳聳肩,笑道:“我們也都是吃葷的。”
“靠……”彭鷹忍不住爆了個粗口,但心中卻仍不免有些感動。他知道萬事曉雖然嘴上不說,但肯定是擔心自己此行的安全,這才將正氣門統統帶了出來。甚至他此行也並非完全是自己的意思,應該也有玄蛛和荊義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
“來就來了吧,不過你們可不能擅自行事,所有的事情都要由我做主才行。”彭鷹告誡道。
“謹遵洞主訓示。”萬事曉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讓彭鷹隻能無可奈何的苦笑。
“對了,孫兄,你給惠博雄準備了什麼厚禮?”彭鷹看向了孫紅雪夫婦。孫紅雪笑了笑,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劍匣,打開蓋子,露出一把寒光四射的仙劍。彭鷹一眼便認出這仙劍是極北金髓所製,品相頗為不俗。
“隻有一把仙劍?這能入惠博雄的法眼麼?”彭鷹有些遲疑的問道。
孫紅雪看了萬事曉一眼,笑道:“這是萬師的主意,他說憑我們夫婦的身份,要是拿出再重的厚禮就會讓惠博雄生疑了。而且這也的確是個厚禮,這把仙劍由極北金髓煉製,又是出自展陽之手,論品相已接近頂級仙器,根本是有價無市啊。這樣的仙劍對於惠博雄而言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想必他肯定會既往不咎,讓我們重入淩雲閣的。”
彭鷹點點頭,萬事曉這人運籌帷幄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既然是他的意思,彭鷹就不會再有擔心。
很快就有左家弟子送上了豐盛的午餐,大家用餐完畢,又等了片刻之後,夏侯忠帶著左魚兒和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那少年看似比左魚兒稍長,長得猿臂蜂腰,五官英挺,與夏侯忠頗有些神似。彭鷹心想這人恐怕是夏侯忠的子嗣了,果然夏侯忠給大家介紹,那少年正是他的獨生子,名為夏侯遠揚。這夏侯遠揚早年曾在左家青龍峰修煉,與左魚兒算是青梅竹馬,但他們也有八九年沒見了,這次重逢都格外開心。
“魚兒已經和我說了,你們想去東南邊的清安城逛逛,我這裏事務繁忙實在是脫不開身,就讓犬子做個向導,陪你們去一趟吧。”夏侯忠微笑著道。
彭鷹本意隻是想立刻離去,但看左魚兒和夏侯遠揚言笑晏晏的模樣,最終也沒有拒絕。大家向夏侯忠表示了感謝,旋即告辭離去。
清安城位於南方總堂和桑木宮之間,是烏沉國南方重鎮,規模之大與玉城相仿,清安城再往南便是巫隱的南方大軍軍營。夏侯遠揚帶了兩個鐵冠仙判和五六個精明強幹的左家弟子,祭起一艘仙舟,沒到兩個時辰就已到了清安城。南方總堂在清安城設有分部,夏侯遠揚輕車熟路的帶著大家進了那座位於最繁華地帶的商鋪,又清空了一座宅院供左魚兒等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