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茜妮現在擺脫不了嫌疑的身份,她隻得歇腳在屋裏,聽候命運的安排。
大約又過了半個鍾點,女戰士招呼她去食堂打飯。
這裏的食堂一律是幾種素菜,翻來顛去就是紅米飯,南瓜湯,秋茄子,燒野菜,節儉得不能再節儉,然而似乎還是經費不夠。ZQ已經把撥款給掐死了,其實從去年起,去領取軍費時,總是被各種克扣。
其實這種飯菜,史茜妮是吃不慣的,她吃慣了城市的細糧,驟然吃這種粗食,雖然一時是嚐嚐鮮,兩三頓下來,她有些支撐不住了。肚子裏咕咕作響,而另一方麵又撐持的肚皮鼓鼓的。
“這些飯菜中看不中吃的。”女戰士已經連吃了三碗紅米飯,還沒墊飽肚子,她單薄的身子和驚人的飯量之間,截然鮮明的對比,“每個人參加革命後,飯量都會陡增,以前是吃不飽飯,現在是不愁吃的。”
史茜妮夾著一莖野菜,擺在目前,猶猶豫豫,不知該吃還是不該吃,清水湯裏煮過的野菜,吃在嘴裏木木的,沒有味道。因為鹽分不夠,寡淡的湯水,難以下咽。
“吳媽,你炒菜就不能少放一些鹽。”史茜妮以前總是責備吳媽把菜燒鹹了。
“大小姐,‘吃盡百味還點鹽,穿盡綾羅不如棉’,鹽是好東西,吃了人才有氣力。”吳媽會喋喋不休的搬弄奶奶經教訓史茜妮。
現如今,果然鹽是好佐料,沒有鹽的事物,頓時失去了一切神采。
吃罷飯,史茜妮把自己開來的那輛車送給了新四軍醫院,以充作救護車,運送傷員。她又把自己身上留存的幾百元,掐頭去尾,留了路費後,全部上交給了後勤處。
“史小姐,您可真是好心腸。”醫院的賈院長握住她的手,不住地表示感激。
賈院長戰前在南京秦淮河畔開設了一家私人診所,收複頗豐,南京淪陷後,他的家人死的死,亡的亡,他也投身了革命之中。也就是四十歲左右的賈院長頭發過早的白掉了。“沒辦法,傷員太多,手術一場接著一場。”他會這麼的自我調侃。每一個經過他手的戰士,他都會勉勵他們,“小夥子,上陣殺敵,多殺幾個RB鬼子。”
“史小姐,你真有錢。”女戰士衝她撇撇嘴,做了個鬼臉。
警衛員急匆匆跑來,喘著粗氣,啐了一口道:“史小姐,您讓我好找,項政委,葉軍長招您前去參會。”
進入指揮部,這裏窗戶很小,四扇窗簾掩得緊緊的,沒有光線透進。
“史小姐,延安的回電讓我們聽取你的情報。”項政委手裏攥著情報說道,“鄭頤玹是你什麼人?”
“報告項政委,鄭頤玹是我的上級領導,此番前來,本應代她,奈何她傷勢未愈,不良於行。”史茜妮說道。
“怪不得,英雄出少年。”項政委笑著道,“頤玹這個丫頭,當時在大革命時,跟在我們後頭,那個傻勁,現在居然是領導了。”
指揮部頓時一片笑聲。
“項政委,那我們下一步的行動部署是?”史茜妮問道。
“以盡快的方式,甩開國軍的包抄,既不走西北,也不走東北?”**指著軍事地圖道,“我們就是在皖南的大山裏和他們兜圈子,發揮我們打遊擊的優勢,等到他們疲憊之後,乘隙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