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必報的癖性,自古而然,大都是一些酷吏的天生所好。範雎得到秦昭王的信任後,就開始對於此前刻薄自己的人報償,即使是瞪過他一眼之人,他也不放過。
阿皮劉自然對於顧逢霖算是竭盡所能,可是人被利用完後,阿皮劉的下場不過是一顆子彈。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拋屍荒野,成了野狗餓狼口中之食。
在贛南之後,顧逢霖的位階和身價更近一層,他直接得到了蔣經國的賞識。數日後,他辭別蔣經國,本來向戴笠申請回重慶,戴笠說他“身肩東南重任,無人可代。”顧逢霖隻得心不甘情不願,重新回到上海。
這次載譽而歸,恰恰是中了土肥原賢二的計策。土肥原賢二就是想用一個小魚餌,調動整個軍統係統的大洗牌,一些貪生怕死人的上台,對於他渾水摸魚最有好處。
川島芳子原封不動地按照土肥原賢二的指示辦理,但是她卻忽略了事情的變數。她本以為可以左右事態的發展,卻不料她委派的人手還沒有著手實行她的計策,就都被消滅殆盡。
“這事你也不要氣餒,畢竟土肥原賢二老謀深算。讓他一時得誌也好,等他頭腦昏聵了,真好可以漁翁得利。”秋津奈緒勸說道。
川島芳子把手中的杯子“豁朗”摔碎在地:“明明發送了一些電文,暗示土肥原賢二的行蹤,怎麼可能這些電文都無跡可尋了呢?”
“我覺得情況有二,一是你派去的這些人,被土肥原偷偷換掉了,二是問題出在顧逢霖身上,他可能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秋津奈緒忖思了半晌,拿著鑰匙敲著桌子說。
“顧逢霖是土肥原賢二的人。”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
“怪不得這個人突然從軍統裏出現,而且在上海興風作浪後,就立馬有一次立功機會,擺平了之前的諸多謠言,以一個不起眼的小微功,就博得了重慶的好感,顧逢霖不可能每次都這麼的幸運。”川島芳子咬著下嘴唇道。
“那我們更要謹小慎微,沒想到戴笠也有識人不明之時。”秋津奈緒道。
“那倒不是,戴笠醉眠溫柔鄉,豈能理會窗外事。從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戴笠連個英雄都算不上,他不過是蔣的一隻走狗。”川島芳子蔑視道。
“說是如此,戴笠麾下也是幾萬特工,可不容小覷。”
“他這個人,就是個風雲際會催生出來的家夥,倘若我是男兒身,他豈是我的對手。”川島芳子哂笑道。
“兩位科長,土肥原先生有請。”一個隨從敲門說道。
兩人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就跟隨而來。
“兩位,快進來。我來引介一下,這是我的孫女汐子,這兩位是我的左膀右臂,川島小姐和秋津先生。”土肥原賢二道。
隻見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子,穿著一身絳色和服,衽口係著一條紫色錦帕,鬢上簪了一根碧玉步搖。
“令孫女真是天仙一般的漂亮。”川島芳子拉過汐子的手,仔細觀瞧著,把她都看得臉色一團紅暈,“汐子,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