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沒想到一轉身便看到陳氏就在麵前,所以即使是現在閉嘴也來不及了。

“夫…夫人,奴婢先去幹活了。”半夏見陳氏臉色不好,便知情況不妙,遂也趕緊借機躲開。

此時陳氏定眼看向劉清荷,“剛剛半夏說的大夫可是指的你?”

事到如今,劉清荷覺得再瞞著陳氏也不好,便點頭承認道,“是…”

“你…我剛開始以為你說看醫書是興趣而已,但你現在竟說要做大夫?這不是異想天開嗎?”陳氏一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雖偶有嚴厲的時候,但也沒像現在這般發過這麼大的火。

“娘,這女子從醫怎麼就是異想天開?這男子能做大夫,為何女子就不行?女子也一樣可以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的呀。”劉清荷聽過男子對女子從醫的偏見,但她沒想到同為女人,連陳氏也是這麼想的,便一時也忍不住反駁了句。

“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但我劉家的女兒斷不可從醫,從醫需拋頭露麵,與人肢體接觸,這是一個閨閣女子能做的事嗎?不行,我不會同意的。”

“娘你真的是…罷了,我以為自己有權決定自己想要做的事。”劉清荷不想再和有著守舊思想的陳氏再辯論了,因她覺得再怎麼說,對方也不會聽,更不會同意她去做大夫。

陳氏原是想與劉清荷商量一下她與宋府的親事,可如今一聽對方竟還要去做坐診大夫,便以為這門親事已經由不得她再猶豫了。

“你不能去做大夫,你的夫家也會不同意的。”陳氏直接把手中的信箋遞到了劉清荷麵前。

劉清荷那日已聽到陳氏與劉媽的對話,原以為此事陳氏不同意,也應該不會再提,可此時陳氏卻將這信箋給她看。

“娘,你當真同意這門親事?”劉清荷隻展信看了個大概後,便抬眸問陳氏。

陳氏仍是餘氣未消,她已開始覺得劉媽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似你這般年歲的女子都已嫁人了,何況與宋府結親是你爹的遺願。”

“娘,憑著這一封信箋,你覺得宋府會認這門親事嗎?”劉清荷已經決定要做大夫了,也就根本不想在此時成親,更不必說對方還是宋府的公子,劉清荷覺得這樣的人家,她又如何能高攀得上。

“這個你別管,娘自有主張。”劉家雖敗落,但仍然曾是官家,雖比不得宋府,可她以為似宋大善人這般的人物,若是不能信守承諾,那必定有損名譽,所以這門親事,陳氏是有些把握的,她已決定明日便親自去宋府一趟。

“娘,你…”手中的信箋被陳氏拿走,劉清荷再想說些什麼時,陳氏已經回屋了。

半夏見陳氏走後,才敢進屋,她輕輕闔上門。

“姑娘,你和夫人都不要吵架了,夫人她也是為你好嘛。”

“你都聽到了?”若是往日,半夏偷聽什麼都沒問題,隻是這親事的話題本就是她劉清荷不願,所以她瞪了眼半夏,分明是在怪罪。

半夏知道劉清荷也正是氣上頭,便又輕聲勸道,“因為你們說的挺大聲的,所以奴婢…就聽到了一些…但是奴婢認為,若姑娘是嫁到宋府,那也挺好的,你看啊,離家也近,你還能和大少奶奶做妯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