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仲抬頭看了看屋外飄飛的雪花,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認命地放下手中的《藥草百典》,簡單的收拾了一番,轉身去了隔壁的屋子拿藥簍。是的,杜雲仲要出門,而且是要去采藥。半敞著的窗子時不時地吹進幾絲微風,“嘩嘩”地掀動著桌上的書頁,那上麵分明記錄著“七重雪芝,無毒,味平,性寒,然於解奇毒、治內傷均有奇效。注:此物甚異,唯有雪天取其華方能入藥。”
杜雲仲背著藥簍,撐著傘,在茫茫的雪地裏緩緩的走著。雖說是下雪天,路況並不好,然而畢竟已經在這條路上行走過無數次,因此杜雲仲並不覺得害怕或者別的什麼,隻是偶爾吹過來的風讓他冷得有點打哆嗦。唔,倒是真的有點懷念羽絨服了。
曲曲折折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遠遠地看到了常來采藥的那處斷崖,杜雲仲歡呼一聲,加緊了腳步。目光觸及那雪地裏的一小團不明物體時,杜雲仲微微有些詫異,心裏想著該不會是凍死的野獸吧然而當杜雲仲小心翼翼的靠近時,卻吃了一驚,那居然是個人,確切地說,是個奄奄一息的少年。
當杜雲仲好不容易將那少年背回來時,立即著手準備藥浴。他剛才大致看了一下,這孩子傷的不清,全身有好幾處骨折,身上的皮肉也有很多傷痕,有些是摔傷,而有的卻像是刀劍一類的利器所傷,還有的類似於棍棒的虐打所造成的,新舊不一的傷痕斑駁交錯在一起,看起來分外的淒慘可憐。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惡毒,居然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狠手。杜雲仲默默地在心裏掬了一把同情淚。
熱氣氤氳中,少年有些瘦削的身體無力的倚靠在浴桶邊,頭部像隻刺蝟一樣被紮了不少針,顯得有幾分喜感。而杜雲仲則坐在一旁耐心的關注著少年的變化,並做著記錄。
泡完藥浴,杜雲仲又耐心的將少年的身體擦幹,上藥,包紮,穿好衣服.....等一係列動作後,杜雲仲的額頭居然也忙出了一層薄汗,用布巾擦了擦額頭,杜雲仲伸手搭上了躺在床上的少年的脈搏,嗯,比之前的要穩定有力的多了。咦話說,這小孩長得還不錯嘛!與自己相比顯得略為深色的皮膚,很好的呈現出了少年人應有的風采,俊秀的五官看起來分外賞心悅目,美中不足的是少年的眼睛緊閉著,也不知道睜開了的那一雙眸子會是怎樣的流光溢彩。可惜啊,是個男孩子,要不然可以考慮娶了當媳婦,不過轉念一想,杜雲仲又在心裏大罵自己變態,要真是個女孩子都被你這樣看光了還不得羞憤自殺啊。
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杜雲仲很好的充當了護工這個角色,可謂是悉心照料,然而杜雲仲卻有點憂心,這兩天由於少年還處在昏迷狀態,隻能勉強喂幾口湯藥,這裏又沒有葡萄糖可以輸液,再不蘇醒過來這孩子恐怕要虛脫了。杜雲仲正苦惱著呢,眼光不經意瞥到少年的眼睫毛似乎顫動了一下。杜雲仲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想要再次確定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沙啞仍帶著幾分稚氣的聲音說:
“水...我要喝水......”
杜雲仲本以為這孩子喝了水以後應該就差不多清醒了,誰知道他隻是本能的咽下半碗水,便再次沉沉睡去。杜雲仲糾結了一會兒,決定明天如果這小孩再不醒來就隻能給他灌流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