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機械降生
蒸汽鍾敲響第七聲時，太乙真人終於鬆開了鉗住蓮花苞的機械手。青銅管道嘶嘶噴出白霧，那朵由三千片精鋼花瓣組成的鐵蓮正在劇烈震顫，儀表盤上的靈壓指針瘋狂跳動，將將就要衝破紅色臨界區。
\"乾坤圈準備！\"我反手扣住腰間鎏金銅環，黃銅齒輪在掌心硌出深痕。蓮花芯裏透出的赤紅光暈映在太乙汗濕的額頭，把他圓胖的臉照得像塗了層血釉。
鐵蓮突然炸開。齒輪與軸承如天女散花般迸射，叮叮當當砸在煉丹房的琉璃壁上。我揮袖擋開飛濺的零件，卻在指縫間瞥見蓮芯裏蜷縮的嬰孩——他右臂皮膚下蜿蜒著暗金色紋路，像是嵌了條微型蒸汽管道。
\"靈珠子轉世...\"太乙的機械拂塵咣當落地，鑲著翡翠的義眼突然溢出藍色數據流，\"但女媧石的反應數值不對，這孩子的機械契合度...\"
話音未落，嬰孩猛然睜眼。兩道赤芒從他瞳孔射出，煉丹房裏的八卦儀轟然炸裂。我下意識拋出乾坤圈，金銅環卻在觸及嬰孩額心的刹那熔成鐵水。滾燙的銅汁順著他的鼻梁滑落，在白玉般的肌膚上凝結成暗紅血珀。
門外傳來金甲碰撞聲。禁軍統領的電子音透過擴聲器震顫屋瓦：\"奉陛下旨意，妖物即刻收押天機塔！\"
嬰孩突然咯咯笑起來。他揮動嵌著齒輪的小手，我腰間的混天綾竟自動解封，赤色綢緞裹著蒸汽轟鳴纏上房梁。當十八名蒸汽弩手破門而入時，整座欽天監已經化作旋轉的紅雲。
第二章 灰霧中的蛟影
十年後，我站在摘星樓頂看著哪吒踏風火輪掠過皇城。少年玄衣上的暗金紋路與十年前別無二致，隻是那對噴氣式懸浮裝置在雲層間拖出的尾焰，總讓我想起熔化的乾坤圈。
\"李將軍還在擔心令郎？\"申公豹的電子義眼閃過幽藍冷光，他黑袍上的銀線隨著說話聲泛起波紋，仔細看竟是無數遊動的納米機械蟲，\"昨日朝會，東海使節又遞了折子。\"
我按住腰間新製的振金乾坤圈。雲幕中忽然傳來龍吟，三條鋼鐵蛟龍破開灰霧，金瞳中投射出敖丙的全息影像。這位龍宮三太子穿著人類學者的素紋長衫，發髻間卻露出一對瑩藍的龍角接收器。
\"玄商與龍宮的蒸汽核舟項目，還需哪吒公子相助。\"敖丙的影像泛起雪花噪點，機械蛟龍腹部的艙門緩緩開啟，露出閃著冷光的操作台，\"畢竟隻有靈珠載體，才能啟動混沌鍾的校準程序...\"
哪吒的笑聲從雲端砸下來。他一個俯衝掀翻蛟龍，混天綾纏住鋼鐵龍尾甩出音爆：\"小爺最煩謎語人！要打就亮真家夥！\"
我背後的汗毛突然豎起。在敖丙破碎的影像後，分明瞥見龍族艦隊正在雲層深處集結。那些覆蓋著發光珊瑚的潛艇，正在向皇城穹頂的防禦陣法發射幽藍脈衝。
第三章 數據覺醒
皇城地下的蒸汽核心庫房籠罩在詭異的紅光中。我踩著風火輪懸浮在半空，看著地麵上散落的齒輪碎片。這些精密的零件上覆蓋著一層熒光黏液，像是某種深海生物的分泌物。
\"第七個失竊點。\"我調出全息地圖，失竊現場連成一條詭異的曲線，指向皇城地底最深處。混天綾在腰間不安分地抖動，它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突然，右臂傳來一陣刺痛。那些暗金色紋路開始發光，皮膚下的齒輪瘋狂轉動。我踉蹌著落地，扶住牆壁的瞬間，掌心竟與牆上的符文產生了共鳴。古老的符號一個接一個亮起，在蒸汽中投射出星圖般的軌跡。
\"這是...我的記憶？\"
破碎的畫麵湧入腦海：女媧補天的青銅巨像、自動修複的機械蓮花、還有...一個巨大的數據中樞。我踉蹌著後退，撞翻了牆角的蒸汽閥門。白霧噴湧而出，在星圖的光影中凝結成模糊的人形。
\"靈珠子，你終於醒了。\"霧氣中傳來太乙真人的聲音，卻比記憶中更加機械化，\"當年女媧補天，留下你作為最後的修複程序。但現在...\"
話音未落，警報聲撕裂了空氣。我轉身衝出庫房，混天綾在身後拉出一道紅光。皇城穹頂的防禦陣法正在崩潰，數不清的機械蛟龍從裂縫中湧入。它們腹部的艙門打開，釋放出成群的納米機械蟲，像黑雲般吞噬著一切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