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亞西斯族有一個傳統,每一代子孫中都要有一個人,將一個古老的故事,續寫下去。
而我的故事,始於225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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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0年11月23日
夜間
(“Sai
crevasse”事件幸存記者所撰通訊)
“快掩護左翼!我們一定要堅持到他們來!”
在廢墟上臨時搭起的戰壕中,一位滿身是血的軍官一邊拿著激光槍瘋狂的向著前方掃射,一邊操持著一口有些生疏的芬蘭語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但他的吼聲,已經沒有了回應,有的隻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的慘叫......
他已經殺紅了眼,兩隻纏著血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喪心病狂的敵人們。爆炸聲裹挾著慘叫聲不間斷的傳入了他的耳畔。
他的身邊,都是戰友和平民們焦黑的,成堆的屍體,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戰場上沒有我們這個時代標誌性的槍聲,隻有更加可怕的慘叫聲。而事實是更多的人卻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敵人強烈密集的激光灼成了焦炭。
此刻,這個軍官也隻是在苦苦硬拚著,體力的不支,心理的恐懼都在漸漸蠶食著他僅剩的鬥性。
“祖宗的,竟然沒電了!”那位軍官低頭怒視了一眼那把不爭氣的激光槍。怒氣所趨,使他將那把激光槍摔了個粉碎,但敵人是不會憐憫他的壯誌的,依然瘋狂的衝向他的戰壕。
那位軍官不再反抗,而是正了正軍裝,緩緩的站了起來,凝視著眼前蒼涼的一切。
他雖戰敗,但靈魂深處卻鏗鏘著不屈,戎馬一生,最後竟死在自己人手裏....
成堆的屍體,一望無際的廢墟,凶惡的敵人,還有那駭人的藍月.......
幾道激光閃過之後,周圍就隻剩下了敵人雜亂的腳步聲以及從唯一完整的軍旗那邊飄來的淒涼風聲。
整片城市,隻剩一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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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跡的回憶
2250年11月23日
“這雨,下了多久了?”那天,我望著窗外的那片黑壓壓的陰雲,語中不禁有些淒涼的問道。
秦月靖珂也同我一樣,靜坐在屋子的角落裏,等著,等著....
“你是要問雨呢,還是別的什麼....”他抖了抖頭上的灰,將那片長過左眼的頭簾甩到了一邊,露出了那張有些許傲慢的秀臉。
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問些什麼....是雨?還是窗外那夾雜在雨中的,駭人的靜?
等了整整一天,又是一天的晨暮。聽了一天的雨,卻不見一絲哪怕最微弱的霹靂。
我提了提風衣的領子,脖子一縮,將臉深陷在高高的衣領之中,暖意襲來,頓時有了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可能因為是在單親家庭長大的緣故,我從小就缺乏安全感。
父親不僅是水族持戒人,而且為了隱蔽身份,還必須經營一家海濱旅遊開發公司,所以我一直都是在蘭姨和哥哥的照顧下成長。
但正因如此,我從小就學會了自立。
但我無論我做任何事情,無論做的再好,比起我那個才華橫溢的哥哥,都會顯得黯然失色。
我一手緊緊地攥著頸上的吊墜,一邊習慣性的瞄了一眼單元網絡傳送到手機上的實時戰況。從衛星傳來的圖像上來看,我們喚獸大軍已經做好了防禦黑騎士的準備。
更吸引我的是,從軍旗的標識上來看,這次八大持戒人中有六個都上陣了,我們早已勝券在握,要贏隻是時間問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