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惟真的小院裏多了兩位訪客。一位是入門不久還在幫做雜務的少年魏如風,一位是他的同門師妹葉璿舞。這兩人平時修煉都是很努力的,隻是因為那個小小的嬰兒,齊聚在蘇惟真這裏。
葉璿舞不喜歡小孩,無論性格外向愛吵鬧的,還是動不動就委屈掉眼淚的,指導其他少年弟子時從來不假辭色,來找蘇惟真,多半也是念著同門多年的情分,不想他因為這個小孩惹出什麼麻煩,有時間便過來看看。
魏如風今年剛滿十三歲,他十歲入門,當時通過重重考驗,是上山修煉的弟子極年輕的。而他也是因為妹妹的慘痛遭遇,希望早日學成,下山降妖除魔。看到那個小孩子,又從蘇惟真那裏聽說她也是被妖物還得家破人亡,魏如風很自然想起往事,也的確是想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來照顧的。
葉璿舞進了院門,隻見蘇惟真懷抱著繈褓站在院中曬太陽,還有個少年在一旁練習劍術,時不時停下來,與蘇惟真低聲說些什麼。她冷著臉走上前去,道,“師兄,你應該知道,未通過入門考試的弟子,是不可以隨意指點的。”
入門考試不但要測試弟子的心法與劍術,更重要的是測出他的潛質,發現其天分中的過人之處,借此被看重他的師父挑選入門。而如果提前指點,一方麵容易留下打磨過的痕跡,考察時便失了天然,另一方麵,這對於其他弟子而言是極不公平的,因此不在考試前指點弟子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很少有人嚐試打破。
蘇惟真笑笑,拉著魏如風走上前來,說道,“如風,過來見過這位葉師叔。”
“葉師叔好。”如風乖巧地問候道。
葉璿舞,其實是他一直仰望的一個榜樣。她同樣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天賦極高,魏如風所希望的正是成為她那樣的劍俠。葉璿舞家世顯赫,隻怕最終還是要還俗,所以還保留著俗家姓名,眾人也都習慣了這樣的稱呼。
葉璿舞冷冷地看著他說,“不好好在演武場修煉,來這裏做什麼?”
魏如風正要解釋,卻是蘇惟真搶了先,“師妹你卻是錯怪我們了,如風隻是使一套劍法給素心看,我又何嚐不知道不在考試前指點弟子的道理?”
葉璿舞一愣,頓時有些尷尬。
“璿舞,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認為師兄不該收養這個小孩,可是素心已經是我的弟子,將來總要叫你一聲師叔的。師兄當年如何待你,你便不能如何待她麼?”
他這話說得卻是有些重了。
葉璿舞上山時,也是個倔強不服輸的千金小姐,可畢竟在家養尊處優,在這裏有諸多困難,都是蘇惟真暗中關照,才堅持到順利通過入門考試。這樣回想起來,卻是她不知知恩圖報,反來找蘇惟真的麻煩了。
“師兄,對不起。”她低頭說道。
“算了,既然你好意過來,也幫我看看她吧。這孩子總要人抱著,抱著倒也無妨,隻是做別的事情便多有不便了。”
“不抱會怎樣?”葉璿舞問道。
“總算知道哭了,一離開人就哭個不停,就算趁她睡著了放下,也會瞬間驚醒,真不知哪裏學得這樣敏感。”蘇惟真無奈地說。
葉璿舞看向魏如風,“那個小子,怎麼也不過來幫忙?”
“是素心不肯。”魏如風看起來頗有些失落。
“我來試試?”葉璿舞走過去,想要接替蘇惟真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