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林抽動了一下臉皮,像是法官一樣宣讀犯人最後的審判,冰冷道:“知道他為什麼會具有喪屍的特征嗎,因為林正陽他沒有完全免疫病毒。”
“他就相當於喪屍,同樣會感染,而你被他抓傷,這後果不難想吧。”多林轉過身,邊走邊說道,他走到辛維斯旁邊坐下,不再理會眾人,與保羅一樣沉默不語。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西姆呢喃道,臉色盡是不信之色,已經很虛弱的他,話裏顯得有些蒼白。
眾人的眼神漸漸變了味,離自己最近的克勞德也悄悄退了幾步,周圍的士兵隱隱的把他圍在一個狹小的圈內,幾乎一步都動不了。
西姆發現異狀,身子猛的往前擠去,想要脫離開來,卻被士兵們卡得死死的,無法動彈,他一邊亂擠一邊大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沒有被感染。”
“多林是胡說的,你們為什麼要信他。”西姆的腳幾乎離開了地麵,隻有腳尖還挨在直升機鐵板上。
“夠了。”保羅手掌拍在鐵板上,發出巨大的響聲,他一臉怒容,身上自然而然迫著一種威嚴,西姆和士兵們都停了下來。
保羅夾著煙放在邊上,怒聲道:“全都沒聽見嗎,等回到基地再說。”
所有人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裏麵一下陷入了沉靜,而西姆臉色愈加蒼白起來,斷掉肋骨的疼痛讓他自己蹲在地上,光著膀子的他,讓人看得特別清楚那胸口處凹陷的一塊,他微微顫抖著。
多林歎了口氣,轉過頭去,複雜的看著辛維斯,現在的樣子,除了還在昏迷,幾乎就是另一個林正陽,手撫摸了辛維斯頭發幾下,然後他緩緩的雙手交叉,閉上眼睛,仿佛成為了一個最為虔誠的信徒,帶有虛幻的聲音祈求道:“以前我不信你,但現在,我希望你是真是存在的,一個無所不能的上帝。我祈求你讓世界,像鳳凰一樣,浴火重生吧。”
伴隨著直升機巨大的噪音,多林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渙散。
“林正陽,在相識不到短短的幾天,而所經曆的一切,足以證明你是值得我交的朋友,再見了,願上帝保佑你,如果你還活著,希望還能再一次見到你。還有,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在意辛維斯,但我想我會保護好她的。”
天空沉浸在綿綿陰雨之中,空氣都顯得粘糊糊的,在厚厚的黑色雲層裏,偶爾閃過幾絲亮光,眨眼之間就會消失不見,仿佛不曾出現過一樣。大雨好像隨時都會落下。
在一處街道上,出現一個類似小隕石砸下來一人大小的坑,裏麵一個模糊的身影彎著腰顫抖的站立起來,但隨即就跪下去。單手撐在地上,咳嗽不止。
而坑裏另一個身影一動不動,身體從腰處斷成兩半,深深的陷在裏麵,上半身的缺口處露出少許的腸子,一小灘的黑色血液在小坑中漸漸變大。
而那跪在地上的身影正是林正陽,林正陽他活下來了,黑色的頭發布滿石灰成灰色,兩邊的膝蓋成青黑色,絲絲鮮血從膝蓋處滲出來。其中一隻膝蓋已經錯位,凸出一大塊,膝蓋骨幾乎就要擠破皮膚暴露在空氣之下。
林正陽不停的顫抖著,雙眼緊閉,意識進入了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任被碎石弄破的傷口的鮮血流下,雖能感覺到周圍,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在墜落的瞬間,膝蓋抵在獵人的腰上,得到獵人這個緩衝,膝蓋直接壓斷獵人的腰部,身體砸在地上,看那坑就知道所受的傷有多嚴重。
將近天黑的時候,一動不動的林正陽,全身被細雨淋濕,而那些傷口早已不再流血,同時感覺到自己似乎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全身的酥麻感讓他異常難受,這是身體快速恢複的征兆,他試圖動了幾下手指。
疼、劇烈的疼、來自靈魂深處的疼。
林正陽差點疼得全身抽筋,他立即放棄了這種嚐試,小幅度的呼吸著,漸漸放鬆自己的身體,疼痛緩緩消失,才鬆了口氣,眼皮輕微的打開,眼珠子朝四周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