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西爾芙的決定(1 / 3)

白天,對於吸血鬼們來說是最百無聊賴的。他們並不像人類那樣需要睡覺,又不能像薩麥爾一樣,化身銀狼後無懼陽光,任意出行,隻能呆在陰暗的地下城堡中,沒事兒找事兒地打發永遠用不完的時間,因此,有不少吸血鬼都被逼成了藝術家。

看來馬修不久以後也會成為其中之一。

此刻,他正坐在會客廳裏,拿著一把小刻刀,跟一塊小小的花梨木較勁。木屑在他迅捷的削動中四下紛飛飄散,堆積在華貴的地毯上,他全神貫注地望著手裏的木塊,專心致誌地雕刻著,直到羅伯特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馬修,主人要見你。唔,這塊木頭怎麼就剩這麼點兒了?看來你不是做雕刻家的料,放棄吧。”羅伯特望著他腳下的木屑,捂著嘴偷偷笑起來。

馬修停下手裏的活,不服氣地瞪了羅伯特一眼,站起來抖了抖袍子,收起刻刀和小木塊,朝薩麥爾的房間走去。

薩麥爾正坐在他的水晶棋盤前,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巫師棋。看到馬修進來,他並沒有停下,而是用下巴示意他坐在魔鏡前麵的扶手椅上。

“嗨,請您不要再讓我看那些玩意兒了!那個世界早就和我沒有關係了!我也不想再過去。”看見那麵鏡子,馬修碧藍的眼中泛起了惱怒的神情,他轉過身背對著它,沒好氣地嚷道。

“你還真是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樣啊!”薩麥爾輕輕歎息。

“拜您所賜,主人,我早就在十九歲的年紀永遠定格了,想變也變不了。”馬修聳了聳肩。

“那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薩麥爾抬眼對他笑笑,同時左手吃掉了右手一顆棋子。

“沒怎麼樣。”馬修翻了個白眼。

“哦?發現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卻完全沒有感覺?”

“那種感覺……實在很奇怪。”馬修咬了咬下唇,微微皺起了眉。

“為什麼?”薩麥爾右手托腮,眼睛在棋盤上打起轉來。

“您有過孩子麼,主人?”馬修的藍眼睛直直望向了薩麥爾。

薩麥爾似乎被這個突然其來的反問嚇了一跳,剛要舉起的棋子落到了棋盤上。

“唔……算是有過吧。”薩麥爾露出一個自嘲般的笑,撿起棋子,若有所思地落下。

“那……你是什麼感覺?”

“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說你自己吧,馬修。”薩麥爾的語氣變得不耐煩來。

“孩子……嗬嗬……我覺得”馬修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應該是那種很小,很嬌嫩,需要抱在懷裏的……可是他看起來,和我都快差不多大了,這……很突然,真的感覺有點奇怪。”馬修長籲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奈地攤開雙手。

“一開始總是會不習慣,哪怕他很小也會感覺很奇怪的。”薩麥爾停下了手中的棋,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自然,馬修突然覺得這氣氛有一些怪異。

“我們能不能談點別的話題,主人?”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薩麥爾站起來,將雙手抱在了胸前,“明天一早,他們將以處決吸血鬼的名義,把你的兒子——奧力.菲力絲燒死在火刑柱上。”

馬修楞住了。

“可他不是吸血鬼!”他喃喃地說。

“也許他們把他當作了你,也許……他們根本就想殺死他,總之,我隻是將這件事告訴你,至於怎麼處理,你自己選擇吧。”薩麥爾從衣兜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瓶,放在桌上,“這瓶惡魔之淚能讓你在陽光下堅持一刻鍾,我也隻有這麼一瓶了,如果需要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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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爾芙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奧力已經被架高,並排綁在了火刑柱上,腳下堆滿了木柴,像兩隻待烤的火雞。太陽已西斜,將他們和火刑柱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西爾芙環視了一下四周,幾個無精打采的男仆或是遠方在打瞌睡,或是在望著遠方發呆,於是她嚐試著暗暗念動了掙脫咒語,可是卻失敗了,她低頭一看,發現靠自己這邊的木柴堆中依稀散發出常人無法察覺的淡淡煙霧。

又是異蛇藤!該死的衛斯理們,他們從某些程度上說比血族還要可惡!

“奧力!奧力!”她輕聲朝著奧力叫道。奧力的頭仍然無力地耷拉著,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墜著藍水晶的銀鏈從衣領裏掉了出來,在夕陽中微微閃爍。

“用冷水澆醒他!”伴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陌生的尖利男聲響起,尾音中帶著金屬磨擦般的錚錚聲,讓人頭皮發麻。

“嘩啦”一聲,一桶冷水撲頭蓋臉地朝奧力澆去,他打了個冷戰,痛苦地哼了一聲,慢慢張開了眼睛。

“停!”西爾猛然抬起了下巴,居高臨下地瞪向正要對她潑水的年輕男仆,厲聲喊道,那男孩被嚇得一個趔趄,將整桶水倒在了她腳下地木柴上。

“滾開,你這個沒用的東西!”菲力絲男爵的手杖狠狠落在了男孩的身上,他連忙撿起水桶,哭喪著臉跑開了。

麵前站著三個男人,除了男爵和衛斯理家的老大之外,還有一個紅發尖臉滿臉陰沉的年輕人,他的身材比起老大來要稍微高大一些,不過仍可歸為矮小的那類,看到西爾芙醒來,他臉上的陰雲更濃了。

“很好,馬裏帝茲小姐。”衛斯理家的老大臉上還是帶著慣有的假惺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