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很快過去,鄭升在周六召集他們去彙報情況。本來桀氪想找點兒什麼借口避開的,但既然大家都去,他也不好特立獨行。今天不隻鄭升來了,沒怎麼見過麵的劉建國也來了,但主要問話的,卻是那位一絲不苟的許爺爺。
他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個舊的筆記本,雖然用報紙嚴實地包好,但還是能看出明顯的磨損和發黃。在開市這種地方,紙張存放過程中受潮簡直太常見了,那些書頁在他翻動的時候似乎都發出了哀嚎。
好在他看起來是清楚的記得自己要找什麼,以及要怎樣找到,沒幾下就翻到了正確的位置,仔細盯著讀了幾條,都是與他們這次行動有關的規則。桀氪想著從來都沒人講過這些規則,心裏有些不滿,但規則之外那些關心他們安全的訓斥,好像就是家裏的長輩一樣,又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托他父親的福,他跟爺爺的接觸也很少。老人家又是老一代的企業家,受到那個時代的壓迫,也嚐過那個時代的甜頭,思想也就停留在那個年代不願離開,所以即便見麵,交流起來也非常困難。可是在這個非親非故的許爺爺口中,他卻聽出了一絲慈愛,接受起來也容易一些。
但鄭升顯然不這麼認為,似乎總是想要打斷來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光是桀氪看到的就有兩次。但直到最後他也沒找到機會,隻能像他們一樣安安靜靜地聽完教導。
“好了,記住啊,一個月之內,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清理幹淨,開市有正常的管理係統,你們小孩子胡鬧都給折騰亂了。”許老頭最後以這樣一句結束了今天的對話,合上那個較舊的本子,重新包回報紙裏。
說是彙報,其實幾個人隻是講了寥寥幾句,他們的行動早就被維修部看在眼裏,隻不過許老頭總是一副對於“臨時”二字心存芥蒂的樣子不願意去管,等到鄭升回來才召集四個人過來。但鄭升全程卻幾乎沒有說話,也不敢反駁什麼,畢竟剛才那些條例就連他都記不清楚了,隻能想到曾經常用來哄人的那幾條。現在看事情就這麼結束了,不由得有些著急:“就這麼……完啦?”
“不然呢?”許老頭停下手上的動作,皺著眉頭說道:“這次雖然你們倆也有監管問題,但你們既然沒在開市,按照條例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放心吧。”
鄭升顯然不是在擔心這個,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說,最終還是隻能轉過身來,板著臉教訓了他們幾句,就讓幾個小孩子離開了。
“別看平時一絲不苟的,關鍵時刻許爺爺還挺好的嘛。”坐上了公交車,桀氪才敢開口評價。但還是四處張望著,似乎怕鄭升衝出來似的。
“這叫什麼話,今天也是按照規定一絲不苟的辦事好嗎?”莫妲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去繼續跟衛蘿低聲交談起來。
“就這麼過去了?”邛思還有些愧疚,但是看到大家都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擔憂了。
“沒事兒,這能有啥事兒啊。”桀氪向後靠在椅子靠背上,感受著地麵傳來的顛簸,又琢磨起那個跑掉的胖子來。這次引蛇出洞的計劃顯然是成功的,隻是他們沒有足夠的實力留下對方,不僅全盤布置都白費,還挨了一頓訓,再加上邛思忙了好幾個晚上才布置好的那些小陷阱,也都要統統拆掉,想想就發愁。
“下車了!”耳邊傳來一聲怒吼,桀氪回過神兒來,下意識起身跟著莫妲走下公交車,心裏還想著怎麼剛走了一會兒神兒就到站了呢。等下車站定,四下看看發現並不認識,才想起來看看站牌。
“什麼情況?這才坐出來幾站啊就下車?”桀氪把目光投向邛思,但顯然對方也沒弄清楚狀況,聳了聳肩,轉身仔細閱讀起站牌來。
“少問多做,跟著走就是了。”莫妲拍拍他的肩膀,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衛蘿拿著手機,對照著周圍的建築正比對著什麼。桀氪湊過去看了看,似乎是手機地圖。
雖然他的手機也有這樣的功能,但對他來說基本用不上,所以和邛思一起研究陷阱分布的時候,用的還是紙質的地圖。所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要找什麼,忍不住開口道:“找什麼呢?”
“啊!”這一句把正在專心找路的衛蘿嚇了一跳,手機也脫手而出向地麵落去。這點對於桀氪來說已經不在話下,下意識就要伸手去取,但是餘光瞥見路邊的行人恰好被這一聲驚呼吸引了注意力,略微猶豫了一下,錯過了施放異能的時機。
好在邛思也聞聲轉過神來,順著桀氪的異能波動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兒,勉強把手機救了下來,雖然看起來已經落地,但實際上還有幾毫米的距離,桀氪立刻蹲下撿了起來,尷尬地笑著還給了衛蘿。剛剛鬆手,身後就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莫妲壓低聲音責備了兩句,把他從衛蘿身邊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