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屈辱。
淩夜充斥著各種負麵情緒,心神渙散,眸子灰暗,雙腿鉛泥裹蓋,沉如萬斤,一步一心顫,緩慢向著城外走去,想要盡快遠離這座傷心城。
烈日高懸,微風輕拂,不少勢力頭目跟隨而進,笑臉向他投出橄欖枝,所諾待遇豐厚無比,惹得周遭修士眼紅不已,心動不止,可是,他卻果斷拒絕,連絲毫猶豫都沒有。
一個秦家,已傷他太深了,自退出秦家那一刻起,淩夜就在心中許諾,永世不再加入任何勢力。
他,怕了。
炎日落空,蒼穹染墨,漆黑的夜空上,繁星點點,瑩月如盤,灑落下千萬縷銀輝,覆蓋大地森澤,萬物蒼生。
走了近半日,淩夜愈加疲憊,精神恍惚,心中的戾氣消散了大半,空餘落寞在身,此時,他已走到了城門之外,身畔空無一人,四野獸吼鳥嘶,攝人心魄。
夜晚的城外,人煙稀少無比,樹影婆娑可怖,偶有一聲妖獸尖嘯而過,驚得鳥飛樹搖,氣氛詭異非凡。
呼。
淩夜駐足,緩緩偏轉過身,凝眸望向了城門,輕歎了口氣,心中思緒萬千,過去的一幕幕,似翻江倒海般重現心頭,讓其感慨不已。
當初,淩破將其寄養秦家,賦予深切厚望,期待其子往後能夠振興族群,以堪大用,卻不料,事與願違,淩夜辛酸淒慘十幾年,到頭來,遭人逼殺,狼狽而走,一度擊垮其信心堡壘。
若不是還有一個靈兒在,淩夜此生也不願再踏入此城。
城門之下,淩夜感觸良久,麵色幾次變幻,眸光流轉,到得最後,方才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落寞地回轉過身子,繼續向著城外森林步去。
此番去處,淩夜也是不知,眸光渙散,前路迷茫,究竟去哪裏修煉,亦或是去做些什麼,對於此時的淩夜來說,都太過模糊不清,隻得埋頭前走,再作打算。
夜晚的蒼穹,愈加漆黑,星辰閃耀,熒月綻輝,投射下片片光芒,照耀無邊森域,遠處,一株株蒼勁古樹,橫亙山脈,宛若虯龍盤臥,氣勢滔天,森森綠意,惹人心醉。
古聖鎮,毗鄰妖獸山脈,地處偏遠,四麵環山,僅有一條小徑通向別處,平時極少有人前往,傳言,此城亙古長存,傳承久遠,曾出過一位聖人,威可伐天,翻手間,山河失色,地形移位,恐怖絕倫。
以前,曾有許多修士聽信傳言,前往此地,欲要尋求聖人傳承,成就一番無上偉業,可最後,卻紛紛失望而歸,咒罵不已,連跟毛都沒有找到,更何談聖人遺物。
淩夜漫步森域,黑發披肩,清秀的麵容上,陰沉消散了不少,此時的他,並沒有走那條羊腸小徑,而是深入妖獸山脈,想要借此試煉一番,提升實力。
噠。
淩夜麵色一沉,驟然止步,一對漆黑的眸子間,冷光彌漫,殺意澎湃,緩緩掃向了樹林兩旁,雙掌猛然一握,指節哢哢作響。
秦家果然還是沒有放過自己,如此陣仗,少說也有十五人,這是要必殺自己啊。
淩夜眼眸微眯,寒意四散,雙眉緊皺,認真估計敵方實力,思量逃脫辦法,同時,默默運轉靈力,調整狀態,以求實力達到巔峰。
“竟被發現了,你的靈覺太過恐怖。”
黑暗中,緩緩走出十數道身影,皆是黑袍加身,背後插著大刀,麵容清冷,為首者,乃是一位中年人,輪廓分明的臉龐上,鐫刻著精致的五官,此人分明便是秦世胞弟,秦士。
哼。
觀得為首者乃是秦士,淩夜麵色一寒,不由冷哼出聲,快速調整著自己的狀態,這秦士乃是元氣境大成的修士,高出自己兩個境界,完全無法拚鬥,這秦家分明是擺了一處殺局啊。
化氣境,到得中後期時,便會形成氣漩化液的奇異變化,世人為了方便區別,便將化氣境分為了漩氣境與元氣境之別,而平時所言的化氣境強者,也就是漩氣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