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遲北北才緩了過來,她抽回自己還被吳亦凡緊握著的手,出了一身的冷汗。
“主人。”吳亦凡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說下去。如果他不說,遲北北的心病怕是一輩子也好不了;但是如果他說了,他又怕她的情緒會再一次爆發而一發不可收拾。
遲北北抬了抬眼皮,似乎不想聽吳亦凡說什麼。
“我累了。”
的確,遲北北累了。她恨了那麼多年,她早就累了,她也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可是她的驕傲卻不允許,她的驕傲迫使她繼續恨下去。
“其實你隻是怕了!”吳亦凡突然說道,遲北北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又眼神鋒利的掃向了他。
她驕傲的大步走到了吳亦凡的麵前,輕蔑的笑道:“怕?我遲北北會怕什麼?你倒是說出來讓我聽聽啊!”
“你怕他死了。那位邊少說得對,他畢竟還是你的父親,血濃於水這是無法改變的。”吳亦凡盡量放輕自己的語調,他怕她再一次受到刺激。
遲北北的眼睛脹的通紅,可是她的雙眼卻是澀澀的,流不出什麼眼淚。
或許他說的真的是對的,她隻是怕他死了。
她恨了他們那麼多年,可他如果這麼輕易的就死了,她心裏麵也會覺得不舒服。
遲北北找各種借口來搪塞自己,不願意麵對這個現實,因為她自甘墮落。
連我的父母都把我放在美國16年不聞不問,自甘墮落又怎麼了?遲北北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可是她不服氣,她也想要有個家,每天回家時都有和藹的父母和熱騰騰的飯菜,窮沒關係,她可以很懂事,她可以做很多事情,她可以替他們分擔。
但是每一次都是電話裏麵傳來的冰冷的機械聲。
遲北北不再抱有希望,她開始混日子,她開始變壞,她開始學會放縱自己。
可是心卻還是有點痛。
遲北北眼神沒有絲毫的焦距,她把自己關在了房間,看起來十分頹廢的模樣。
吳亦凡自知遲北北需要冷靜一下,他也隻是坐在了地麵上,背靠著房門輕聲說道:“北北,不管怎樣,你至少還有我。”
吳亦凡也不知道遲北北有沒有聽見,但她確確實實是聽見了。兩人的距離隻不過是一扇門,可遲北北卻再也控製不住輕聲啜泣起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沒有那麼多的心計,沒有了眉眼之間的不屑,沒有了那略帶諷刺的笑容。
有的隻是無助與孤寂。
諾大的公寓裏麵靜悄悄的,卻依稀聽得見女孩的哭泣聲和男人的歎息聲。
邊伯影皺了皺眉,他對於這個頑劣的弟弟無計可施,便隻能應答道:“什麼事。”
邊伯賢嘻嘻嘻的笑著,聲音略微低沉,輕聲說道:“遲北北。”
邊伯賢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心中是無法抑製的歡愉心情,就連臉上也難得的溢出了笑容。
邊伯影寫字的手驀然停下。
遲北北?似乎在哪裏聽過似的。
邊伯影的雙眸驀然睜大,遲北北這個名字似乎是和鹿家有關。
邊伯影的臉色低沉,語氣自然也算不上有多麼好:“這個恐怕不行!”
“哥,你認識遲北北。”邊伯賢雖然麵上還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心裏麵卻早已波瀾不驚,就連回答也不是問句,他可以肯定遲北北和邊伯影必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認識!”邊伯影的聲音斬釘截鐵,偷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和幾絲不耐煩,說完便掛了電話。
邊伯賢又忍不住罵道:“SHIT!”
邊伯影這邊不行,看來是隻能靠他那幫狐朋狗友了。
邊伯賢麵色不佳的開車走了,心中是無法發泄的鬱悶之情。
遠在美國的邊伯影因為邊伯賢的這一通電話而搞得心神不寧,他心裏麵不斷的默念著遲北北的名字,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邊伯影隻好打了一個電話。
“李小姐,我想與你們鹿總麵談一下,你看看什麼時間合適。”
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隻好驗證一下,以防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惹出什麼麻煩來。
遲北北走出房門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饑腸轆轆的她輕聲走到了廚房,結果被突然出現的吳亦凡嚇了一跳。
“你走路都不帶聲音嗎!”
吳亦凡看著她那雙充滿怨念的眼睛,不由得笑道:“明明是你太笨了。”
遲北北仿佛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她上下打量著吳亦凡,不屑的說道:“嗬,我今年16歲就被美國一所又一所的大學爭著要,你覺得誰智商低啊!”
吳亦凡自然明白她所指的智商低是誰,也不氣惱,隻是淡淡的笑著。
“學校會教你怎麼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