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玄真觀(1 / 3)

體重120斤的餘心言,在廖豔豔手裏猶如嬰孩,根本沒法自保,被一把揪住,甩進後院裂縫中。餘心言大吃一驚,心想這回非得摔個鼻青臉腫不可,於是雙手抱住頭臉,危急之刻,至少可以保護住臉蛋。出乎意料,著地時,身子底下感覺軟綿綿的,盡管有少許疼痛,但不致於受傷。

裂縫中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驀然間,身側亮起幽光。轉頭一看,廖淑明渾身上下透出粼粼綠光,忽現忽隱,不僅僅是她而已,廖家三人全都如此。三人臉頰皆掛著詭異的微笑,恐怖登時從四麵八方撲來,啃蝕著餘心言脆弱的心靈。他驚恐萬狀,趁暗偷偷取掉嘴巴裏麵的抹布,連爬帶滾企圖逃跑。昏暗中,餘心言仿佛受了驚嚇的無頭蒼蠅,也不管看不看得見,猛然竄出,啪得一下,結果結結實實撞上石壁,兩眼頓時直冒金星。

廖家人無暇嘲笑餘心言,三人疾走,廖豔豔拖了餘心言的手臂,迅猛無比朝前衝去。地上的盡是石子,一路摩擦過去,屁股硌得厲害,一下子就把暈暈乎乎的餘心言疼醒了。餘心言叫苦不迭,用上吃奶的勁,也甩不掉廖豔豔的手,實在忍不住痛楚,不由得殺豬般嚎叫起來。

廖豔豔哪管他的死活,一個勁朝前衝刺,餘心言的屁股磨得更加歡快,簡直是痛不欲生。也不知磨了多久,摩擦才戛然而止。

盡管摩擦停止下來,但是下體還是鑽心的疼痛。餘心言齜牙咧嘴,撫摸火辣辣的屁股,哇靠,手掌剛剛觸碰到傷口,隨即疼得讓他蹦了起來。伸出手一瞧,丫的,滿手是血。

咦,他猛然間感到怪異,自己如何瞧得清手掌心的血跡。抬頭掃望,見自己身處陰暗狹窄夾縫的盡頭,前方不遠處,有耀眼光芒。廖豔豔逼迫他自己行走,他不得不一瘸一拐走了出去,邁出一腳,世界頓時豁然開朗。定睛一看,大吃一驚,見得麵前一片天地,一汪明月不偏不倚掛在天空正中央,離人如此之近,幾乎伸手可攬抱懷中。月色如水流瀉,水光潺潺,空明透澈。難道這真在廖家祖屋的地下?

再往前行走幾十步,聞得濃烈得嗆人的檀香,餘心言不禁打了幾個噴嚏。又見得麵前有一條石子鋪成的小徑,小徑盡頭佇立著一座道觀。石徑兩旁種植了不少桃樹,雖然時值初秋,桃樹居然兀自開著粉紅的花朵。道觀牆壁的油漆剝落少許,屋頂綠色的琉璃瓦顯得暗淡,大紅木門正上方上懸掛著一塊橫匾,上書“玄真觀”。

踏上石階,廖淑明隔空做推動的姿勢,道觀那扇斑駁的木門隨之居然自動左右打開。一個極為寬敞的大殿展現於前,梵煙繚繞升騰,殿內供奉著幾尊凶神惡煞的神像,兩旁各自擺置一列兩米左右高的木櫃。

朝四周打望,殿內窗戶緊閉,貼上無數符錄,地麵和天花板皆畫了一個巨大的敕字。陰森,詭異的道觀,處處充滿著令人心悸的壓抑,餘心言身上寒毛直豎,禁不住後退了幾步。惶恐中,忽然感覺身邊毫無聲息,扭身一看,廖家三人沒有了影蹤。嫋嫋煙霧,道觀空空蕩蕩,每踏出一步,空寂的大廳充斥著回響,無邊無際的恐懼當頭籠罩過來。

就在餘心言緊張兮兮之際,一隻手冷不防放在他後頸上。

“哇!”餘心言像觸電一樣跳了出去,雙手揮舞,企圖保護自己。定睛一看,原來是張敏友,旁邊那老人不就是自己的老師——李直人。餘心言眼眶一熱,淚水幾乎奪眶而出。

李直人見自己學生狼狽不堪,心裏懊悔不已,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讓餘心言來趟渾水。他為學生檢查傷勢,竟見餘心言屁股已經血肉模糊,趕忙把學生帶到角落邊上止血。

張敏友則一臉不悅,他看到餘心言呆呆站立,叫了幾聲也沒有反應,便輕輕拍了一下,嚐試讓餘心言清醒過來。誰知道那小子像神經病一樣又嚷又吼,又蹦又跳,讓他也跟著嚇了一大跳。人質安然無恙,雖然讓他安心不少,可是心底越發煩亂,總感覺事情發展得太過一帆風順,不可思議的順利。而此時此刻,廖家三人不知去向,到底是落荒而逃,還是玩弄空城計?

現在該怎麼辦?張敏友根本沒個頭緒。幾十年刑偵工作,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識過,但縱然是這樣一個老刑警,卻也未曾有過這般離奇古怪的遭遇。一間老屋的地下,竟然別有洞天,機關、月亮、道觀,這裏的一切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想象。為了安全起見,張敏友隻派遣了五十人進入裂縫。一路上,他分派人手,層層把守,以防遭遇不測時全軍覆沒。所以進入殿中的,隻有包括他和李直人在內的三十人。

“三十人夠了吧?”身處敵境,無論多麼小心都是不夠的,若是一著不慎,搞不好就會陰溝裏翻船。也罷,想多錯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拆了道觀,先查探失蹤案件的線索,至於三個女人,能興起什麼風浪。於是乎,他首先檢查左側的木櫃。還沒領導動手,手下一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不等領導吩咐,便一腳踹開一個櫃子。

再結實的櫃門哪經得住練家子一踹,木門斷成兩節,跌落在地。餘心言的屁股磨得血肉模糊,李直人正專心致誌替他查看傷勢。他覺得自己反複叮囑,警察們應該會遵循他的要求辦事,誰知良苦用心被當驢心肺,入殿不到一分鍾,便開始拆卸東西。所以聽到響聲,李直人愕然,放下學生,急匆匆趕過來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