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娘輕輕的擦著卿娘的頭發。
自己這婆婆的發絲保養的極好,想必花房送過來的頭油一直都在用。
“鳶姐兒的百日酒按老祖宗的意思是準備大辦。所以跟咱們有來往的人家我都送了帖子過去。”說了些許話,沁娘摸了摸帕子,感覺有些濕潤,估計在擦拭下也沒有多大的意義。隻能換一張帕子再繼續擦著。
林沁看了看周圍,剛將手中有些濕漉漉的帕子放在洗手盆邊,卷耳便遞了一張新帕子給林沁。
林沁衝著卷耳笑了笑,卷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這婆婆的陪嫁就是不一樣。以前還有個卷朵,不過前些年嫁給了前院馮管事,成了管事媽媽。
這卷耳的年紀小,可是卻調教的極為沉穩,記得自己剛來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婆婆預備的通房。
誰知這蘇家的男人果然規矩,想必這卷耳再留一兩年也會指門好親事。
林沁麵不改色,自己這還關心起自己婆婆的陪嫁了,這可不是自己的風格,想著便換了根帕子繼續擦拭著。
“老祖宗喜歡熱鬧,媳婦請了兩個戲班子,彩衣班和德意社。”說完沁娘看了眼卿娘的表情。
“德意社我知道,老戲班子了,以前蘇老太爺在府裏的時候最喜歡他們的戲,說是洪武有力,看著帶殺氣。”卿娘皺了皺眉頭,“這彩衣班倒是不怎麼聽說過。”
林沁才想起,這彩衣班是突然崛起的一個班子,也就這一年來才進入京裏人家的眼。自己婆婆那時候剛剛懷上嬌嬌,這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彩衣班是近年新紅起來的班子,擅長女調,想必適合內院,老祖宗喜歡。德意社,婆婆也知道,京中的老班子,拿手武打戲,放在外院讓言哥兒這些孩子們看看。”沁娘一邊說話一邊擦著卿娘的頭發。
見第二個帕子也差不多將卿娘頭發上的水分吸得透透的,便從卿娘的梳妝台上拿起卷耳早已放好的茉莉香味的頭油一點一點往卿娘頭發抹著。
“戲班子熱鬧,老祖宗和你爹決定了就好。”卿娘想了想,一個外院一個內院也不算張揚。
誠哥兒的周歲請了四個班子內外院打擂台,也沒見說什麼。自己姐兒變成兩個想必也不算張揚。畢竟京中世家女兒這規格也不算低。
林沁也考慮過需不需要跟誠哥兒一樣做擂台打。
畢竟京中的老班子那麼多,自己剛接手這百日宴的時候,京中四個老班子都來請過話,都是想著老太爺雖然今年不能回來,但是按慣例總不會錯,所以選了德意社。
“兩個好,好事成雙,你下訂子錢了嗎,沒下明天讓曲媽媽送過去。”卿娘沉思了一會說道。
“下了,老祖宗說這戲班子的錢不走公中,當自己給鳶姐兒的份子錢。急急忙忙的就讓曲媽媽去了。”林沁想著老祖宗當時一家一家評論,一家一家挑選的模樣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老祖宗也真是的。”卿娘想到自己婆婆霸道宣布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好笑。
卿娘又問了請了幾家人,宴席幾道菜,擺放在何處。
林沁一一作答,卿娘滿意的點了點頭。
茉莉香的頭油熏得卿娘有些發悶,喚著卷耳進來將幾扇窗子打開。
“對了,鳶姐兒的百家衣做好了嗎?”卿娘看著窗台上自己擺放著幾塊料子,本來說準備這幾日這鳶姐兒做幾件貼身的小衣服。
卿娘搖了搖頭,示意卷耳將布料收進櫃子裏,誰知這幾日事情堆在了一起,將這事都忘了。
“皇後娘娘前些時候派敬公公賞了些三皇子的布料;鎮西將軍府送來了兩位小少爺的小衣服;大理寺少卿崔家也送來了些小碎布;安樂公主也拿了些自己的布料來;還有跟我們要好的司徒將軍家;雍王府和順王府居然也送了些小郡主們做衣服剩下的布料來。媳婦也讓自己家送了些妹妹和侄女們做衣服剩下的布料過來。”沁娘想了想挑了幾個與自家關係最好的說給卿娘聽。
卿娘聽了幾句便知道這衣服一定錯不了。
都說百家衣,百家福。這有福氣的孩子都是托大家的福才能長大,這百家衣一定不能亂來。
“府中的媽媽將布料拚了起來,媳婦想著自己也沒什麼可以送鳶姐兒的,隻有這繡工勉勉強強還能看,就自作主張的做了這百家衣給鳶姐兒,最後一針是求了老祖宗收尾。”林沁看著頭油差不多已滋潤了頭發,便站在卿娘身後準備按摩一下卿娘的頭皮。
卿娘看了一眼林沁。
“難為你了。”說著拍了拍林沁的手,將其拉到自己左側的位子上示意她坐下說話。
沁娘坐在椅子上後端起杯子輕輕喝了一口茶說道:“現在的問題就是這長命鎖。這個關係著鳶姐兒的健康,媳婦也不敢私下拿主意。婆婆你看是用將軍府上滿月送過來,還是用老祖宗在鳶姐兒出生時候給那一套裏麵的,還是說請皇後娘娘賞一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