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寥而落。已經是剛剛入秋的日子,空氣中漸漸變得蕭索起來,不時有一股涼風吹過。讓人忍不住打一個寒蟬,然後緊緊的裹了裹身上的單衣。在漆黑的幕布下,不知怎莫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串聯在一起仿若是一道雨幕。
在這個時候,若是貧苦的鄉村人家,早早的就吃了晚飯,然後抱著自己的婆娘上了炕。一想到明天下雨,田地裏麵的泥濘做不得活計,受不了這個訓那個罵,心裏麵也是美滋滋的,比吃了蜂蜜還要甜。
而像是一些大戶人家,在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也是早早的點上了燈。在夜晚出行的時候方便一些,不至於跌倒摔了跟頭。比如說像是這項家也是百裏的一處富戶,要說到幾十年前的項家也隻能算是有點小錢,沒有到今日的丫鬟成群,廓落宅邸。誰知道如今項家老爺項承德不知道是發了哪一門子好運,到別的郡城做買賣的時候賺了一筆,從此以後是芝麻開花節節高,最後變成了一方大賈。人們暗歎項家真是交了好運了,不過別人的日子總是別人的,人家的雞鴨魚肉也進不了你的肚子裏麵,所以說人們議論議論也就倒頭睡下了。
此時在項家宅邸裏麵,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和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人相對而坐。不遠處蠟燭上的火苗在緩緩跳動,這蠟燭不是普通的蠟燭,而是經過無數道工序,然後在加上名貴的香料,才製作而成,點燃以後屋子裏麵就會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蠟燭上麵用金砂塗著貔貅、狴犴這些神獸,要是普通人家得了這些蠟燭非得要藏起來當傳家寶不可,或者是在兒子成婚的時候放在台案上麵的,但是在這項家卻隻是普普通通用來照明用的,項家的財力可見一斑。
但是這兩個人的心思卻一直撲在台麵上,中年人持黑棋,青年持白棋,兩個人殺的不亦樂乎,一盤棋局已經是殺的天翻地覆。不過很顯然光是從中年人眉頭緊皺的表情上來看已經是陷入了困難的瓶頸,而青年的麵頰上卻是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啪!”青年修長的手指輕輕落下,便是一顆棋子放在了棋板上。緊接著中年人拿著一顆棋子想放下又拎了起來,如此反複了幾次,終究是把棋子放到了棋盒裏麵,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凡塵啊,看來你的棋藝又往上走了一層。”青年笑了笑,然後說道:“都是爹平常的時候教導的好,凡塵才能夠到達今天這個地步。”
原來眼前的兩個人就是項家的家主項承德還有他的兒子項凡塵,項承德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兒子,淡眉細眼,鼻梁挺翹,配上整個麵龐的倒是顯得異常英俊瀟灑。項承德越看自己的這個兒子,心裏麵越是覺得滿意,笑著點了點頭。
“凡塵啊,今天爹叫你來不是為了跟你下這盤棋,而是有話要跟你說。你自幼飽讀四書五經,才學廣泛。現在到了你揚名立萬的時候了。”說道這裏的時候,項承德左右環視了兩眼,然後起身把開著的窗戶全都關閉了起來,在看到沒有人以後,才算是落了座。
“雖然說咱們周朝對言論的自由管的不是那麽寬,但是帝王家事,咱們這些平民百姓也是不好多說。前些日子老皇帝駕崩了,可過了沒多久,就在昨日新皇繼位,宣告天下。緊接著又是傳出來新皇要開秋試,招募才幹的消息。我估摸著這是新皇在確立自己的班底,所以才想讓你去試一試。”
項凡塵的沒有輕輕一皺,然後說道:“爹,這秋試是在明年才開始的。按照規格是三年一次,怎莫現在就開始了?”
“傻小子,你可不能被書裏麵的條條框框給束縛住啊,”項承德頓時就有些發急了,“書裏麵的東西能給你錢花不?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現在有一個機會,你還不得快快抓住。讀了這麽多年書,雖然說是沒有什麼十年寒窗,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難道不想金榜題名?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