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警官沉思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子忽然滿麵淚痕地衝進了病房中。她一看到病床上的隋恩超,便嚎啕大哭了起來,臉上掛滿了淚水。她哭泣著叫道:“爸爸!爸爸!”
不用說,這年輕女子就是隋恩超與前妻所生的女兒。之前馬警官聽童碧林說過,這個女孩名叫隋小蝶。
隋小蝶大約二十多歲,人長得很漂亮,留著一頭清湯掛麵似的短發,看上去很是清純。據說她在另一個城市的電影公司任職,常常跟著劇組全國各地到處跑。在劇組裏,她是場記,另外還兼為群眾演員化妝,薪水還算不低。這次她聽說父親突發疾病,為了趕回來見父親一麵,不得不辭去了在外地電影公司的高薪工作。
見到隋小蝶痛哭不已,童碧林趕緊上前勸慰,隋小蝶卻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理會這位後媽。至於同在病房裏的馬警官,隋小蝶更是問都不問,隻一門心思地看著自己躺在病房上人事不省的父親。
等隋小蝶止住了哭泣後,她根本沒有和後媽打聲招呼,就氣呼呼地轉過身,徑直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我爸爸怎麼會莫名其妙發病?他一向身體健康,又從來沒有腦部疾病的病史,怎麼會突然就腦死亡了?”隋小蝶的聲音很大,馬警官在病房裏都能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
問這話的時候,馬警官注意到童碧林的臉上陰晴不定。
主治醫生盡量慎重地選擇用詞,告訴隋小蝶,他父親是淩晨三點生病,七點才被送入醫院,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這不禁讓隋小蝶勃然大怒,她怒發衝冠地出了醫生辦公室,又進了病房,抬起手指著童碧林大罵道:“為什麼父親發病後,你耽誤了四個小時才送進醫院?你究竟是在幹什麼?是不是想存心想害死老爸後獨占遺產?”
“小蝶,你別這麼說……你聽我解釋……”童碧林的眼淚也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麵對隋小蝶,童碧林解釋道,當時隋恩超忽然喊著頭疼得厲害,然後就昏迷了過去,怎麼都叫不醒。童碧林先給輿情所的副主任打了個電話為丈夫請假,然後在家裏尋找醫保卡與病曆,但醫保卡卻怎麼也找不到。
雖說沒有醫保卡,等住院後再補拿也沒什麼關係,但在補拿之前必須先行墊付治療費用。童碧林在家裏也找不到足夠的現金,平時錢都是老隋在管,現在他昏過去了,就算找到存折,童碧林也不知道密碼。
沒錢,她又怎敢送丈夫去醫院?醫院又不是慈善家。就連醫院派救護車,也是要收費的,而且還是按裏程收費,金額比出租車還高出了好幾倍。
就在童碧林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隋恩超忽然又醒了過來。他說自己沒事,不用去醫院。聽了這話,童碧林鬆了一口氣,還以為丈夫沒問題了,但她也多了個心眼,問來了存折的密碼,又找到了醫保卡,以防萬一。
哪料到了早晨,丈夫再度昏迷,而且看情況比上次昏迷更嚴重。
童碧林坐不住了,好在找到了醫保卡,又知道了存折密碼,所以她立刻撥打了120,將丈夫送到了醫院裏。
“再度清醒,又再度昏迷,是非常凶險的腦科症候。病人現在的狀況你們都看到了,家屬隨時得做好精神準備。你們少些爭吵,爭吵有什麼用?”聽到爭吵聲,來到病房的主治醫生倒也雷厲風行,一句話就讓隋小蝶與童碧林停止了爭吵。
但隨後主治醫生又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其實三點的時候你就應該把隋主任送到醫院裏來。就算沒有醫保卡又有什麼關係?咱們醫院是醫科大學的附屬醫院,隋主任又是大學的部門主任,隻要報了身份誰又會找你先墊付治療費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