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現實中,民營企業並不具有主流影響力,所以隋副教授的課題在社會上的影響並不大,官方沒給他太大的回饋。他的課題,甚至有時候到了急需的時候,科研經費都得自己出。
但也有人說,是因為李鬆在背後做了太多手腳,才導致了如此結果。
半年前,學校輿情所突然莫名其妙歸在了網絡中心的行政管轄名下,而網絡中心又歸屬於李鬆的管理之下。李鬆終於盼到了報複的那一天,於是他給了隋恩超最屈辱的待遇——讓隋恩超這位輿情所主任在學院門口和保安坐在一起,還美其名曰說輿情所就是為全校師生信息提供第一谘詢。
所以按照李鬆的改革計劃,輿情所就和谘詢部合並在一起,隋恩超中午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隋恩超年過半百的人,隻好每天中午蜷在保安休息室旁的角落裏蜷著。偶有年輕人從溫暖舒服的休息室出來,看到隋副教授都會覺得自己不好意思。
最近幾天,李鬆說為了體貼大家上班辛苦,每人都發了一張質量相當好的折疊床,外加一床溫暖牌被子。但是隋副教授卻什麼都沒得到,就連偶爾內急上個廁所,如果被李鬆看到了,準會在即日的全體大會上點名批評。
如果隋副教授被選上優秀之類的稱號,鐵定會被李鬆涮下來,理由卻不公開。
由於李鬆總在大會上批評隋副教授,大家都以為隋副教授有很大的過錯。老教師都心裏有數,有時也和年輕人悄悄說說,年輕人聽過就算,私下裏罵罵李某人,但當麵卻也要跟著嘲笑隋副教授——誰讓李鬆主任正當政呢?
如此的惡勢,隋副教授仍然頑強地以絕對的論文數量,再次在59歲高齡提出正高要求。這一次李鬆終於無法卡壓了,因為那些論文數量隻有隋恩超1/3的人都提了,再壓隋副教授實在是說不過去。可就在報告剛打上去,即將要批下來的時候,隋副教授卻出事了。
聽了這麼多的話,司徒腦海裏泛起了一個名詞:心理迫害。
這種導致高校教師精神病發作的案例,已經有了先例,不再是什麼新鮮事。這個世界,並不像想象中那樣陽光明媚。
記得醫科大學以前有位姓郝的老師,就是在連續不斷的心理迫害中心態失衡,最後一根稻草壓倒了他的脊梁骨,在極度的狂躁失衡中失手掐死了自己的妻子。
如果沒記錯,老同學江洋現在就是租住了郝老師以前殺妻的那間凶宅。
司徒不禁心想,如果李鬆利用職務之便,進行學術排擠,外加人身侮辱、心理迫害,不動聲色地致人死地於無形,這類新型犯罪是抓不住辮子的,也無法進行法律追究。
而隋副教授能以驚人的毅力在如此惡劣的人際環境中,依然堅持著學術研究,完全如此多的課題,可見是位寵辱不驚的學者。
在前幾天裏,一定發生了更為隱秘更為嚴重的人際陷害與壓迫,才使得隋副教授夜半病危腦死亡,形同一具空殼。
司徒在醫科大學裏套情況的時候,江洋也沒閑著。他和馬燦勇在校園裏找相關人員一個一個談話,了解隋恩超的相關情況。
其實有沒有江洋在場根本就沒什麼關係,無論是找輿情所謝副主任,還是和主管行政的李主任談話,他們都不會談論到任何醫學名詞。
所有人都把隋副教授描述成一個隻知埋頭做學問的迂腐老頭,不通人情世故,但學問也沒怎麼做出來,還把職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別看他名下掛的課題不少,但他研究的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課題,和魯迅筆下那個隻知道研究“茴字有幾種寫法”的孔乙己沒什麼區別。隋恩超在學校裏也沒什麼朋友,更不知道他到底最近在研究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