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攔截運屍車(3)(1 / 1)

市裏某領導要求警方不能向公眾通告岑季紅案件的結果。理由很簡單,畢竟是兩年前的事了,一旦公開,又會引起社會群情激奮,甚至激發群體事件。一切以穩定為主,以前的死亡嬰兒家屬都已得到了相應的賠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又是海岸市裏的王牌醫院,何必重新揭開傷疤呢?

市某領導要求,對於岑季紅案件的處理,將在不公開的狀態下進行審理。其最後結果,終將秘而不宣。

領導要求捂住蓋子,劉處長據理力爭卻也無計可施。領導發了話,要是這起案件外泄了任何一點風聲,就要以行政責任來追究劉處長及其手下,特別是那個叫江洋的留洋博士,還有杜單家裏的房屋連鎖中介公司,都會有麻煩。

劉處長思考了很久,最後還是妥協了。他不願意讓江洋和司徒背黑鍋,而且他也知道那位市領導也有自己的想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有某些道理。穩定壓倒一切,眼看附屬醫院腦外科的患者已經在鬧事了,而且事態愈演愈烈,如果再加上新生兒科這碼事,隻怕這家市內的王牌醫院將會名聲掃地,一大批醫生護士麵臨下崗,更多的病人也將失去應有的治療。

捂蓋子,貌似對附屬醫院那些盡職盡責的醫生是公平的。

但是,對於那47條嬰兒的生命,誰又來對他們盡到道義上的公平呢?

於是,慶功酒變成了一頓悶酒。

江洋和杜單都喝醉了,杜單滿嘴胡話,怒罵著市領導。而司徒與沈潔音,幹脆就沒來喝慶功酒。

江洋的酒醒了後,好容易讓幾乎裂開的腦袋平複了冷靜。回到那套位於附屬醫院家屬區的出租屋裏,他才忽然想到,自己還是應該感謝一下墨兒。

如果不是墨兒的那封郵件,他根本無法發現岑季紅掩蓋吸毒痕跡的秘密。說起來,讓47條嬰兒的生命沉冤得雪,墨兒才是最大的功臣。

江洋坐在電腦旁,醞釀了很久情緒,盤算著該怎樣寫這封郵件。是應該先問問她在日本的情況?還是詢問一下最近她的感情狀態?對了,她為什麼要去日本?以前讀書時那個想要追求她的家夥不就是日本人嗎?難道墨兒是為了那個日本男孩才出國的嗎?

江洋越想就越覺得情況不妙,更是不敢提筆來寫這封意在感謝的郵件。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還是越洋長途。

接通電話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

“江洋嗎?我是墨兒,我剛找杜單要來了你的電話。我想問問你那個案子怎麼樣了?查出結果來了嗎?”

聽到這溫柔的聲音,江洋仿若被一陣強電流擊中。他捏著電話,腦海一片空白,手心裏也全是汗。他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怦怦亂跳,懷裏像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

他慌亂得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結束與墨兒談話的。他隻記得從接聽電話,直到掛斷電話前,他似乎隻說了一句話:“案破了,謝謝你。”

自己真沒用!怎麼就不敢和墨兒多說一句話呢?為什麼就不能眉飛色舞地說一說整個破案的經過?為什麼不能表達一下對海岸市市領導的不滿?本來有很多話可以說的,為什麼自己卻隻憋出了一句話來?

浪費了多好的機會呀!不知道什麼時候墨兒才會打下一個電話給自己?

江洋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他想再打個越洋電話給墨兒。可從手機通話記錄裏翻出墨兒的號碼後,他還是手指顫抖個不停,始終不敢按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