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製作這樣一把精致的手工刀,怎麼也得半天的功夫,這還不算熔煉材料的準備工作。
可在耀揚眼中,製作切肉機簡直再簡單不過了,別說閉上眼睛,就算是綁住他的一隻手都沒問題。
製作了數百次的工藝,早已經烙印在耀揚的肌肉記憶中,手熟到了極致,這個動作尚未做完,下一個動作已經準備就緒了。就算熔煉耗費了一點時間,一把嶄新完美的切肉機也隻不過用了四十分鍾的時間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從耀揚開始動手製作,到切肉機完成,除了機床的嗡嗡聲,除了熔煉的火焰灼燒聲,除了鑄型的叮叮當當聲,包括黃老邪和豐院長在內的圍觀者們連大氣也沒出一口。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耀揚信手拈來般的鑄造手段,明明是瞪大眼睛看著切肉機的誕生,卻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豐院長的酒早就醒了,他張大嘴巴盯著切肉機,挖苦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他腸子都快悔青了,沒事幹嘛要發那種毒誓,真要是把這鋒利的刀子吞進肚子裏,還不被剖成兩爿啊?
黃老邪的臉色更是難看,他在俱樂部中地位尊崇,就連五位理事對他也是畢恭畢敬。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多年來辛辛苦苦積攢的威信,竟然毀在一個年輕新人手中。他忽然湧起一個悲涼的念頭:難道我真的老了?
圍觀的會員們覺得氣氛有點凝重,一個個自覺的閉上嘴巴。他們知道,要出大事了!
美女店員展倩偷偷溜出門去,撥通了惠幽蘭的電話,帶著哭腔道:“惠理事,請你馬上過來吧,要出大事了!”
“能出什麼大事?”惠幽蘭剛剛才上完一堂課,正打算去洗個澡,聽到展倩焦急的聲音不禁有些不耐煩。
“是黃老邪和院長,他們跟一個叫江一鶴的會員賭命,賭輸了!”展倩哭道。
“什麼!”惠幽蘭的腦海有那麼幾秒鍾完全空白了,等她清醒過來才大聲追問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快給我說清楚!”
展倩簡單的把事情經過描述了一遍,惠幽蘭簡直要抓狂了,她一把將電話摔的粉碎,怒衝衝的往俱樂部衝去。
“江一鶴啊江一鶴,我介紹你加入俱樂部不是讓你來搗亂的!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要是他們兩個掉了一根毫毛,我一定剝了你的皮!”惠幽蘭顧不上形象,一路狂奔起來。那隨著腳步上下晃動的胸脯和健美修長的身姿吸引了無數學生的矚目,都在猜測這位美女老師到底什麼事這麼著急?
展倩打完電話,抹掉眼淚回到工坊門口,就發現從她離開到現在的五六分鍾裏,這裏麵依然是鴉雀無聲。
耀揚雙手環抱在胸前,默默的仰頭看著天花板,似乎那裏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黃老邪和豐院長老臉青紫,沉默著不言語,圍觀者們更是被這凝固的氣氛壓抑的喘不上氣。
耀揚心中在暗笑,倚老賣老嗎?好,我就戳破你們的老臉!賭命輸給我,看你們拿什麼來換命!
他並不著急開口,氣氛越是僵持越是凝固,他就越是占據有利的位置。這兩人的身份地位越高,也就越不可能賴賬。耀揚已經在盤算了,到底要從兩人身上撈點什麼好處才罷休呢?
又是幾分鍾的沉默後,黃老邪忽然走到耀揚走前,一把抓起了切肉機。明晃晃的刀子握在他的手中,寒氣森然彌漫,好似一下就把工坊變成了個冰窟。
大家的心頓時都提到嗓子眼,難道黃老邪要殺人滅口不成?
耀揚也扭頭望向黃老邪,目光灼然,清明見底。
黃老邪的手指在刀鋒上一滑,慘然道:“好一把切肉機,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作者本人!我常年打雁,沒想到被雁啄了眼,這也算是報應吧!”
耀揚淡淡的道:“如果材料提前準備好,熔煉妥當的話,我隻需要不到三十分鍾就能製作一把切肉機。兩天不眠不休製作了99把,就是為了提早完成委托,換一些微薄的貢獻點而已。我區區一個新人,不懂得俱樂部的規矩,實在沒想到憑本事賺貢獻點也會遭人羞辱。倘若兩位認為在下沒有欺詐的行為,還請還我一個清白!”
耀揚聲音朗朗,理直氣壯,黃老邪和豐院長都是一臉汗顏。
願賭服輸,這是千古以來顛簸不破的道理。尤其是練武之人,若是沒有一個信字,哪還能立足?何況方才發生的一切,仔細想來分明有幾分仗勢欺人,道理完全站在耀揚的一方。
豐院長歎口氣道:“你叫江一鶴是吧……看來這次是我們冤枉你了。我向你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