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過了很久,仿佛又在不久之前,在沉悶的空氣中,在無邊的黑暗裏。
突然,一絲微光傳來,宣青就像溺水將死之人,奮然朝這唯一生機之處狂奔。當光撲入眼睛,一股猛烈的劇痛直擊胸口,“啊!”宣青突遭劇痛,隨即死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大聲呼喊,但劇痛卻變的更重,尤其是腦袋裏精神恍惚,仿佛有什麼東西想把他再拉回那黑暗裏。宣青拚命睜開模糊的雙眼,讓自己感受許久不曾見到的那片光。
窗外的陽光透過綠葉照射到窗口那張擺放了幾本書的桌子上,若有些輕塵蕩漾。靠書桌左邊擺放著一張簡單鋪墊的床,應該是這屋子主人小憩的地方。而此時床上卻躺著一個全身打滿石膏,纏滿繃帶一動不動的人。
些許輕風入窗,伴帶著一片枯葉飄了進來,這葉子翩翩落在石膏人的眼瞼上,這石膏人的眼瞼竟然有些輕微的顫抖,竟似快要掙紮著醒過來。不一會兒,這石膏人顫抖的越發厲害,仿佛在忍受什麼,或者是掙脫什麼,突然,石膏人纏著雙手的繃帶崩斷開來,兩隻蒼白的雙手十指微曲,青筋暴露。起伏的胸膛趨於平靜,微張的眼睛帶著迷茫,隻是從幹裂的嘴唇裏倔強的吐出:
“嗬嗬,我還活著!我宣青的命,你閻王收不了啊!”
窗簾微微卷動,房門被悄悄的推開。床上自稱是宣青的人立馬察覺到,可渾身的劇痛讓他無法可施,隻能乖乖的躺著。隨即,一個穿著普通的老頭出現在宣青眼前,麻衣枯杖,灰發垂肩,白須飄逸,麵容清臒,一雙眼睛淡然無比,寬闊的雙肩竟有一股無形的氣勢,仿佛能抵擋千軍。
“小兄弟切莫亂動,你渾身筋骨剛接不久,身上傷勢才剛剛平穩,”這老頭見宣青掙紮想起身便連忙勸道。老頭接著說道:“你現在不要想太多,等你傷好些我們再說,待會兒我派小鐵頭過來照看你,最近學院的事情比較多,你起居飲食小鐵頭自會安排好。身上的藥我會叮囑小鐵頭讓人來換。”
隨後,老頭檢查了一下宣青的身體,沉思片刻,隻說聲“也無大礙”便出去房間,消失不見。宣青此時縱有千般迷惑也無從問起,隻能躺在床上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