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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怎麼去仰恩麼?”坐在前往泉州的車上,珺瑤問道。
“恩,去年夏天你畢業的時候,我去學校找你玩,也是那個時候,致遠認識了小雅。”
“是麼?”
“第一次去你們學校的時候,我和致遠特驚訝,好幾次都以為開錯路了,尤其是在繞山的時候,我們總覺得GPS導航壞了,不過,繞過山之後,真是震撼,你們學校讓我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嗯嗯,跟我第一次去學校的時候感覺是一樣的,雖然我是泉州人,但從小到大我都未到過仰恩,開學報道的第一天,我坐在爸爸的車裏,從市區差不多開了40多分鍾抵達學校,那時候我就想到陸遊的一句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沒錯沒錯,就是那種感受。”
“你是在哪裏上大學?”
“我是從浙大畢業的,雖然我們學校比你們大,但是去過你們學校後,我覺得你們學校十分有特色,尤其那八卦型的教學樓,還有三炷香國旗、無字碑、湖邊舞池等等,都充滿了傳奇色彩,還有你們學生街那些好吃的,真是合我胃口,要是我和你同一個學校,那就太好啦。”柏誠說的都是真心話,自從第一次在仰恩呆了兩三天,還有後來國慶、元旦陪珺瑤回學校,他就喜歡上那所依山傍水的象牙塔,最重要的是,那是一個充滿故事的地方,單單聽珺瑤說學校的那些奇葩故事就能聽上半天,隻是,柏誠雖喜歡那裏,但不輕易去,因為他知道那是個曾經深深傷害了珺瑤的地方。
“這些你都知道啊?”聽到柏誠那麼說,珺瑤心裏已經開始浮現出仰恩的一切,那個曾經讓她恨之入骨的地方,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如此美好。
“當然啦,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你經常會說起你的母校,你還告訴我剛進學校的時候簡直生不如死,什麼公共澡堂洗澡啊,什麼不能自己燒熱水啊,還夜裏熄燈,讓你感覺像是過著民工般的生活,三天兩頭你就要回家哭訴一場。”柏誠以前聽到珺瑤那麼說的時候,總覺得這學校實在不人道,限水限電就算了,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校規,不過對於沒經曆過的人來說,聽起來都像是特別好玩的事情。
“不知道現在學校變成什麼樣了,我好想知道我畢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珺瑤一想到學校的一切,就特別想恢複全部的記憶,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大學的後兩年是怎麼過的。
“哈哈,畢業的時候,我勸你還是別知道啦,你離校的那天,我開車帶你回廈門,你一路上哭不停,怎麼安慰都沒用,把我和致遠給嚇壞了。”柏誠從來都沒想過,畢業竟是那麼悲傷的事情,想到自己曾經畢業的時候,也沒特傷感,就是喝醉的時候抱著致遠難過下,因為要各分東西了,他要留在ZJ而柏誠要回廈門,可是沒幾天,致遠就收拾行裝屁顛屁顛的跑到廈門和柏誠一起創業啦。
“真的麼?我以前還說畢業的時候一定不哭呢。”聽到柏誠嘲笑自己,珺瑤有些尷尬,不過,她心裏清楚柏誠是說真的,就算不是為了感情哭,也會為了朋友哭,就算不是為了朋友哭,也會為了這四年的一切哭,因為她知道自己是一個特別容易習慣的人,當習慣了仰恩的一切之後,哪怕它再不好,珺瑤依然還是深愛著它。
2
聊著聊著,柏誠的車很快就到了仰恩,天還是那麼藍,湖水熠熠生光,光芒折射在普照橋上,白雲漂浮而過,構成了一副極度美麗的風景畫。柏誠把車停在新區學生街,珺瑤看著這熟悉的一切,仿佛想起了什麼,但是記憶又不清晰,她嚐試著回憶5月20日那天,頭卻劇烈的疼起來。
“瑤瑤,沒事吧?”柏誠一下車就看到珺瑤用手扶著車,他緊張的跑過去扶住她。
“沒事,我剛剛好像想起了什麼,但是還沒來得及整理記憶,頭就開始劇烈的疼。”
“先別想了,你現在還不適合去回憶什麼,順其自然就好。”
“嗯嗯,我們去走走看看吧。”
柏誠陪著珺瑤,從學生街走到了四麵八方都有門的文化樓,再從文化樓走到了女生宿舍門口,接著到了新區體育場,然後便是仰恩教學樓,最後走到八卦型的普照教學樓時,珺瑤說累了,想去教室坐一坐,其實她是想進去看看自己上課的教室,是否還一樣。
走到普照樓301的時候,珺瑤停了下來,她看著那暗紅的桌椅,破舊的多媒體,想起了曾經自己上課的那些時光,她慢慢的走到21號座位,仔細的在那上麵尋找曾經的刻字,許久,她終於隱隱約約的看到用圓珠筆寫的兩個字“瑤宸”,然後回憶翻湧而來,關於偉宸的一切,不知道他現在身在何方,過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