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墨白以敏銳的洞察力發現扶桑忍者伊藤之後,太子就對這個隻有十六七歲的小童子倍感興趣。為了獎勵他的聰敏機智,太子贈送墨白一顆珍貴的夜明珠,墨白非常得意,總是在傍晚或天將黑的時候拿著這顆珠子找小唯和明珠炫耀。
太子不但對墨白大加獎賞,而且跟墨白的關係也越來越親近起來。因為他發現墨白跟其他人不一樣,每次太子和墨白說起宮廷的種種是非,墨白都能準確的給予意見和評論,仿佛這個人不是從小生長在深山野林裏的小孩子,而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物。這一點就連墨白自己也非常納悶,怎麼對宮廷的事情那麼了解呢?
這一天,皇後閑來無事找太子殿下聊天,一進太子府,就看見太子正在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小童子興高采烈地談天說地。皇後臉色有些不悅起來,太子貴為儲君,怎麼能如此喜怒形於表麵,這哪有一點天子的樣子。於是陰著臉走到正廳。
太子一見母後來了,連忙起身迎駕,墨白也跟著行禮。
皇後麵沉似水,道:“皇兒請起。哀家見你今日難得高興,不知道都聊了些什麼?”
太子道:“母後有所不知,這位是兒臣府上新來的賓客。這位小公子最近幫兒臣抓獲了一個重要刺客,是個了不起的小英雄。”
皇後上下打量了一下墨白,忽然一種親切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好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似的,臉上的陰霾也一掃而淨,關切地對墨白說:“這位公子,你家住何處,家裏都有什麼人?”
問完了這句話,皇後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隨隨便便就問起別人的家事來了?
墨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自幼是孤兒,是竹林老人把我養大。我從小就不知道有什麼親人,隻是跟著師父在竹林生活,師父在我十歲的時候開始教我識文斷字,一直到現在。”
“那你今年多大了?”皇後又問了一句。
“回皇後,草民今年十七歲了。”墨白回答。
“十七歲、十七歲,”皇後自言自語地重複著墨白的話,臉上若有所思,好像回憶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時失神起來。
太子望著母後所有所思的樣子,想要問個究竟,但是又不敢輕易唐突,隻等著母後繼續發話。
過了好一會兒,皇後才晃過神來,看到太子和墨白兩個人沉默的樣子,知道剛才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笑了笑說:“這位小英雄以後可以常住在太子的府中,跟太子做個伴。偶爾有空,太子也可以帶著他到我的東宮走走,一來讓這位小英雄看看皇宮的樣子,二來也陪我解解悶,我整日一個人呆在宮裏,也悶得慌。”
“兒臣謹遵母親教誨,改日一定帶墨白去拜訪。”太子道。
“嗯,這樣就好,哀家先回宮了,你們一定常回東宮看看。”說完皇後走了。
墨白看著皇後的背影,心裏說真不愧為一國皇後,舉止優雅,氣度不凡,看上去還特別親切。以後和太子去東宮見駕,一定要多留心才是。
明珠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因為目睹了太子和小唯出宮後雙雙回來的場景,讓她一直耿耿於懷。明珠是個心驕氣傲的姑娘,很多人她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兩個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人,一個是陌龍,舉世無雙的大惡魔;還有一個是太子,將來會貴為天子的人上人。他的父親覺得她應該嫁給巴特爾或是秦勇中的一位,可是明珠對這兩個人都不感冒,也不甘心自己嫁給一個平常人,所以她的心常常痛苦,並且這種痛苦沒有人能夠幫助她分擔,連竹林老人也對她愛莫能助。
秦勇也同樣鬱悶。自從他第一次看見蘇明珠,就覺得這個世界因為明珠的出現而變成了春天。他本來了無生趣、自甘墮落,卻因為明珠的緣故走上了江湖的漂泊路。他不怕漂泊的辛苦,也不怕漂泊的危險,可他灰心的是,他始終得不到心上人的心。明珠有的時候很善良,有時候卻心狠如冰,她明明知道自己愛著她,可是卻能忍心裝作不知道,一次又一次愛上別人,刺痛他的心。
這次秦勇的心痛如同上一次一樣,他呆在太子府越來越沒有意思,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同師父告假,幹脆像從前一樣,浪跡天涯算了,可是自己開始離不開這幾個好兄弟姐妹,而且更加離不開師父。
可他在太子府就要憋瘋了,為了透透空氣,他在一天夜晚穿好夜行衣,到宮廷外麵四處走走。
秦勇似乎天生是屬貓的,他特別喜歡晚上行動,況且他有一流的輕功,走千家過百戶從來沒有被發現過。夜晚的安靜帶給秦勇一種特別的安全感。隻有在萬籟俱靜的夜晚,才不用考慮人與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
秦勇出了宮殿的大門,守門的禁軍就在宮門附近走來走去,可是秦勇像一陣風一樣快速地飄過去,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人影已經飛出了城門,朝宮外的大路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