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失身(1 / 2)

次日清晨,一群鴿子在哨鴿帶領下振翅飛過,如同拉開了黎明的序幕,在鴿哨的餘音中,第一縷陽光衝破天邊的浮雲和晨霧從窗簾的縫隙中射進房間,照亮了擺放在書桌一角的相框上,精致的相框裏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清純靚麗、笑靨如花,也許是光影的作用,是她的眼神變得生動,透射出自信堅強的光芒。

書桌邊的陳列櫃裏架著一把意誌國Anschutz的小口徑運動步槍,保養得很好,在幽暗中也熠熠生輝,槍托上刻著一個名字“黃雨佳”。櫃裏還擺放著許多獎狀、獎牌和獎杯,其中一座金杯居中擺放,十分顯眼,杯座上鐫刻著的英文意思是:2006年蘇黎世少年射擊比賽標準步槍項目冠軍。

廚房裏,黃雨佳的母親李弘平,也就是黃承明副領導的夫人,和小保姆阿慧一起準備好了早餐,正準備去叫丈夫和女兒來吃早飯,冷不防與轉身去拉冰箱門的阿慧撞了個滿懷,阿慧急忙說:“對不起,阿姨,沒撞著您吧?”

李弘平看著眼前有些不安的阿慧,她那嬌小玲瓏的身材怎麼可能撞得過自己日益肥胖的身板?剛才那一撞,已經讓李弘平清晰地感覺到阿慧身上令人嫉妒的青春彈性,便不由看了看阿慧挺拔的胸部,沒好氣地說:“毛手毛腳的不想幹啦!”

阿慧有點驚惶又有點委屈地閃到一邊,它很奇怪為什麼一向待她很好的李阿姨最近態度越來越惡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其實自從上次將自己的丈夫和情婦堵在床上後,李弘平就失去了往日慈善和藹的樣子。她是跟丈夫妥協了,因為她從來就是個缺乏主見、膽小怕事又患得患失的女人。那天被捉奸在床的黃承明隻經過短暫的驚慌便恢複了鎮靜,從容不迫地起身穿上衣服,隻用了一句話就止住了李弘平的哭鬧,他說:“如果你想讓我削職為民,想讓佳佳被同學們恥笑,那你就繼續鬧吧!”這句話如同打中了李弘平的命門,她丟不掉領導夫人的虛榮更舍不得寶貝女兒受一丁點傷害,那麼傷痛隻能由自己承受下來了。她並不是什麼偉大女性,但還知書達理,並沒有像許多發現丈夫負心的女人那樣撒潑在情敵身上,她沒有去抓扯扭打床上的尹蓉蓉,甚至罵都沒有罵她一句。但她也看得很清楚,丈夫剛才抱著的這個女人年輕漂亮,雖然抱著被單羞愧惶恐地遮掩著身體,但她傲人的身材和細膩光滑的皮膚還是盡收眼底。所以她知道自己已經是昨日黃花,越來越多的皺紋、變得日益醜陋的身材以及無所事事的專職太太身份,使自己完全沒有資本去和丈夫叫板,他不僅長得英俊,而且極具中年男人自信沉穩瀟灑的風度,再加上仕途得意,年僅四十六歲就已身居高位。李弘平隻能忍氣吞聲,但她一看到雖不算漂亮但周身都洋溢這青春魅力的阿慧就如坐針氈,不能自製地就會發火,甚至已經在尋借口辭掉她了。

李弘平來到書房門口,見黃承明呆呆地坐在書桌後麵發愣,臉色很不好看,便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黃承明抬眼看了看妻子,沒有馬上說話,俊朗又不乏成熟魅力的臉上毫無表情,抬手示意她將門關上。

李弘平將門關上,感覺到事態嚴重,走到桌前不安地看著丈夫。

黃承明思忖了一會,問道:“上次你去尹蓉蓉那裏,是怎麼進的門?”

李弘平愣怔了一下,才明白丈夫問的問題,但並不明白他突然這麼問的意圖,不無尷尬地說:“門是自動開的。”

“自動打開!”黃承明的眉頭立即鎖緊了,眼神遊移不定,像是在緊張地思索著什麼。

李弘平覺得有點恐慌了,惴惴地問:“出什麼事了?”

黃承明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開了書桌的第一個抽屜,隻見裏麵有一疊嶄新的冥幣。李弘平驚詫莫名又疑惑不解地看了看冥幣,又看了看丈夫。

“看來受賄款會變成紙錢都是真的了…”黃承明的聲音低沉。

“啊?…你…你是說…白手套…來過了?”李弘平聲音發顫,兩腿也有點發軟了。

黃承明點點頭,沒有說話。他昨晚從錢大頭那裏得了一個信封,捏一下就知道是一萬元,是錢大頭托他打聽老十六是否還活著的一點小意思,他大大小小的賄款收得多了,根本不會把區區一萬元放在心上,回家便把信封扔在了抽屜裏,今早起來無事就拿出來看,竟然都是冥幣。他驚疑了一會就很快冷靜下來,久曆宦海的他處變不驚的定力已臻化境,稍加思索就能斷定錢大頭不可能送自己冥幣,職場裏隱約有所傳聞的“賄款變紙錢”立即就讓他想到了“白手套”,進而想起了妻子竟然能打開尹蓉蓉反鎖的房門,一股涼氣襲上心頭,不由陷入恐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