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了,護士小姐還是很負責,除了給丁媛續換靜脈注射的液體外,依舊每隔十五分鍾進來查看一次。坐在病床邊的沈琴翻看著晚報,報上已經第一次正式報道了“白手套”強景紅雲的事件。看著看著,她覺得有些困倦了,便站起來在房間裏踱步,想保持清醒和敏捷。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自己守在這裏保護丁媛實在有點可笑,“白手套”無影無蹤,能飛天遁地,他要殺丁媛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又豈是她沈琴能夠阻止的?想到這裏她不由自失地一笑,明白了自己守在監護室裏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等晨光。她似乎有一種感覺,感覺晨光會知道此事,會來到這裏,她一直覺得晨光有近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本事。
淩晨一點十七分,護士小姐剛剛出去,一個男醫生走了進來,看上去今夜的值班醫生。他戴著白色的帽子和口罩,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很斯文的眼鏡,手上拿著一個記錄卡。他走進來看了一眼沈琴,就俯身到病床邊查看儀器上的數字記錄,查看得很仔細。
沈琴問道:“醫生,她的病情怎樣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
值班醫生一邊在記錄卡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還很難說,需要觀察。”隔著口罩,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模糊。
沈琴“哦”了一聲,知道問也問不出明確的結果,主治醫生都說不清楚,何況一個值班醫生。值班醫生用筆做完記錄,又翻開丁媛的眼皮看了看,然後轉身往外走去。他剛要轉過屏風,忽然悶哼了一聲,噔噔噔急退數步,捂著臉痛苦地彎下了腰。
沈琴見狀大驚,立刻衝過去扶住了值班醫生,警惕地看向屏風另一頭看去,但沒看到有其他人。
值班醫生的眼鏡已經不知去向,他手捂著左臉,驚恐地說:“我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說著他把手掌放下來看了看,掌心什麼也沒有,但他的口罩上滲出了血跡。沈琴的腦子裏立刻閃過一個念頭:“白手套”來了!她毫不遲疑立即拔出佩槍,放開了那個醫生,目光在房間裏來回掃視。
監護室裏靜極了,明亮的燈光下,丁媛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醫生痛苦地蹲在地上,沈琴則像一隻準備出擊的貓,半弓著身子,雙腿微屈,雙手握槍,槍口衝著天花板。
突然,病床邊的脈搏測試儀發出“嘀”的一聲長鳴,一直不疾不徐平穩波動的心率線立即停止了波動,拉成了一條平平的直線。沈琴大驚失色——丁媛死了!急忙抓住值班醫生的胳膊,叫道:“快去搶救!”
值班醫生也看到了儀器上顯示丁媛停止了心跳,忙站起身來快步衝向病床,可他剛到床邊就是一聲慘叫,猛地向後倒飛出去。
沈琴就在醫生向後飛出的瞬間,閃電般舉槍就向病床邊射擊。
“啪”的一聲清脆的槍響,不見有何反應。此時倒飛出去的值班醫生重重地撞在了牆上,就像是被大錘撞過去的一般。他從牆上摔跌下來,委頓在地,看來受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