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好人,這是所有認識我的人都知道的事實,雖然我不會在別人落井時丟下一塊石頭,卻也決對不會伸出自己的胳膊把人拉起,所以很多認識我的人都說我冷血,冷血到近乎無情的地步。
對於這種評論我置若罔聞,一直以來,我都隻是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安照自己的活法去活,所以我活地自在。
但是最近的我似乎運氣超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袖手旁觀的事做得太多了,還是怎麼的,惹得人神共憤,一個星期內我在接連發生了七八件大大小小的莫名其秒怪異事件後,終於失業了。
站在大街上,看著往來人流,我歎氣,人與人的感情果然是靠不住的東西呢,我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它存在幻想,我努力打拚起來的江山隻在老板的一句話裏就成了別人的東西,我成為了一個被拋棄的可憐蟲。
在這個城市裏,我沒有所謂的朋友,因為性格的關係,所以我不願意與任何人深交,可以說一直以來我都在努力的把自己與所有人隔離。
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自己與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所以我也很努力地讓自己與這個世界脫離,這樣的話,某一天當我突然死去的時候總不會有遺憾或懊悔。
不知不覺中我已行到了這個城市裏唯一的一座天主教堂大門前,看著門前排得看不到尾的隊伍,我突然想起今天是禮拜五呢。到現在為止我也依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城市裏的人喜歡在禮拜五的時候排著長長的隊伍等著向主祈禱,我不是天主教徒,所以對於天主教裏的習慣與規矩一窈不通。
“老板,行行好!……”
我的褲角被扯住,前進的路被迫停了下來,低頭看去,卻是一張汙垢滿麵卻膽怯羞澀的臉,這臉看上去很年輕呢,比我當年離家時還要稚嫩。
“老板,行行好!……”
又是同一句,我一挪腳,把褲管從這名少年乞討者手中扯出來,也許是力氣稍大了些,少年猛地向前一撲載倒在我腿邊,卻又順手扯住了我的褲角。
“老板,行行好!……”
我突然感到一陣無力,低頭跟他說:“我不是個好人呢!”然後猛地扯腳,毫不留情地往前行去。
身後傳來抽咽聲,我意外地轉頭,便看到這名少年乞討者滿臉羞辱卻又不得不委屈求全的樣子。這個乞丐與別的乞丐有些不同呢,我想。
少年嘴裏嘟囔了幾句,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接著吃力地用手撐起身子半跪了起來,慢慢往天主教堂外牆樹蔭下挪去。
這個少年行動不便,我異樣地感到有些鬱悶,許久不曾有過的同情心開始泛濫,最後成災!
於是,因為一時的同情心導致往後不得清閑的日子也隻能說是我自己造成的。誰叫我自己突然多管閑事了呢。
“我姓夜,你叫什麼?”我問少年。
少年錯愕抬頭,呆怔了半響,才喃喃地回話:“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一!”
我愕住,還真是個特別的名字呢,“你有家嗎?”我又問。、
這個自稱叫一的少年臉色猛地暗了下來,用一種奇怪地聲音回答我說:“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哦,莫非又是出自某個家庭問題下的產物嗎?
“那麼,你有腿是怎麼回事?”
“斷了的!”這次是很簡潔的回答。
“我知道是斷了的,但是是怎麼弄斷的?”我有些不悅,難得我有些心思跟隨一個問題兒童攪和,卻並不表示我有足夠的耐性跟他在這裏一問一答。
少年不語。
“那麼,你看過醫生沒?”
“骨頭都碎掉了,看了又有什麼用?”
“哦,這樣啊,看了也沒有用啊……”
我冷笑,語氣突然就變得尖酸刻薄起來,用一種連我自己都感到諷刺的聲音冷笑道:“連自己都失去信心了嗎?那麼,你為什麼不幹脆去死呢,這樣不是幹幹淨淨,也不會活著這麼苦了呢!”
少年驚駭的扭了下身子,似乎被我突然的怒氣給嚇得有些不安,膽怯地瞄了我一眼,又馬上低下頭,眼中卻藏不住驚惶,果然是被我嚇到了呢。
我站直身子,冷冷地看著驚惶的少年:“要是自己都放棄的話,連神仙都救不了你!看樣子我果然是多管閑事了呢!”
轉過身,大步離去,我一直都不是個好人,雖然因為一時的好心管了一件無聊的閑事,不過這莫名其秒的一肚子氣卻是自己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