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國,一座無名大山下的村子中,剛剛雞鳴初晨,便有一個孩童準時出現在村口的大樹下練拳,一招一式,頗像模像樣。這地方地處偏僻,背靠大山,很少會有陌生的臉出現,何況還是一個小孩子。
“那是誰家的小孩子?”
問話的,是村子裏唯一的一個塾師,姓王,村中人一般稱呼他為王夫子,王夫子來曆神秘,隱居在這裏二十年,卻依然是中年人的相貌。一個月前,王夫子進山采藥,現在才回來,見到村子裏多了一個麵生孩童,十分驚異。
“我們也不知道,隻是半個月前,夜裏聽到有馬蹄聲,等馬蹄聲消失了,這個孩子就被丟在村子裏,張鐵匠看他可憐,就讓他住在了自己的家裏。”
“他叫什麼?”
“好像是……叫……郭京!”
一拳打在大樹上,拳頭隱隱生疼,郭京鬆了鬆筋骨,皺起了眉頭,回頭望向北方,自言自語道:“娘,我一定會回去接你的!”說完,又繼續開始練拳,太過入神,以至於竟沒有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
王夫子耐心地等郭京練完拳,笑道:“稚子,跟著我來。”
郭京這才注意到王夫子,有些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這裏的塾師,你可以叫我先生,也可以叫我夫子。”王夫子淡淡應道。
“你懂得怎麼修煉嗎?”郭京問道。
“不懂。”王夫子搖了搖頭。
“那我不要跟著你!”郭京倔強道,很不給老夫子麵子。
“但是我能夠讓你變得很強,你不能想象的那般強大。”王夫子微微一笑,背轉身離開,往村中學堂走去。
“變強嗎?”
他猶豫了片刻,緊跟了過去。
“先生……先生……您能教我修煉嗎?”
“我說過,我不懂得教你怎麼修煉,但是你如果願意成為我的弟子,我可以教導你如何變強。”王夫子看著眼前的孩子,不急不躁,溫文儒雅地說道。
“我願意!”郭京咬了咬牙,應道。
王夫子是儒門子弟,學識淵博,拜師禮十分簡單,隻需要奉上一碗茶,給儒門祖師爺上一炷香便可。於是從這一天起,郭京就在學堂裏住了下來。日常除了清潔打掃,挑水洗衣,便跟隨著王夫子學習。王夫子博聞強記,學堂裏,收藏了整整一個屋子的書籍,很多都是關於天下諸國的曆史地理,地上三千國,天上三十國,無所不包容,郭京識字之後,便常常借閱。
“你先開始學習寫字吧。”王夫子對郭京說道。
“寫字?”
郭京不會寫字。
他試著拿起毛筆,筆雖然很輕,但手卻是晃動不止,寫出來的字,都是鬼畫符一般。
“對,寫字,寫到我滿意為止。”王夫子搖了搖頭,說道,“你還差太遠。”
於是郭京開始寫字,先是用毛筆在紙上寫,然後用木棍在沙地上寫,用大樹的枝幹在落葉堆上寫,用船槳在水麵上寫,用刀在木頭上寫,用鐵錐在石頭上寫,到最後用鐵匠的爐子來鍛打鐵字。郭京整整寫了三年的字,風雨無阻,一日未停,到最後,他的手已經可以在任何時候,都穩如泰山,下筆時縱使刀劍相交,依然不動分毫。
“莫非這就是先生讓我寫字的真意?”郭京心中暗暗想道。
終於,這一天,王夫子叫來了他,從書櫃裏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古籍,放在了他的手上。
《儒經》?
這是儒門最早的經典,郭京有點疑惑地看著王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