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頭跟隨向導作為先頭軍進入幹溝,石頭一反常態,路上不停地說話,竟不留神將我撞出鳥道。眾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我拖上來,所幸我沒受傷,但雙腿卻被血水浸透。幹溝裏有著不為人知的生物,這無疑是對我們妄圖穿越幹溝的一次最好警告。石頭不顧向導的反對,執意返回。頭領並沒有因為我們半途而廢大開殺戒,命令大夥兒休息一夜,準備第二天早上翻越冰達阪。
我等豆子等人睡熟後悄悄移到石頭身邊,石頭並未睡著,默默地坐起身看著我。
我心裏有很多疑問,本想單獨詢問石頭,見他這種反應,倒不知該怎麼開口,隻能訕訕地說:“有火嗎?”
石頭遞給我火折子,低聲說:“我知道你遲早會來找我,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警惕地看看四周,問:“你是故意的?”
石頭取下脖子上的狼臂石遞給我,盯著我看了很久才說:“我們必須翻越冰達阪。”
“為什麼?”雖然我察覺到翻越冰達阪是個陷阱,卻想不透裏麵的緣由。
石頭從我手裏接過煙槍,在沙地上寫了四個字,我借著馬燈昏暗的光看出他寫的是“羊皮地圖”,還想再問,石頭抬腳將字跡抹去,低聲說:“睡吧。”說完不再理我,自顧睡下。
我討了個沒趣,想發火又找不到對象,悶頭吸了幾口煙也裹上羊毛毯躺下。
避開冰達阪走幹溝是頭領提出的,但我卻感到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們返回時頭領淡然的神態好像他早就猜到我們會返回來。既然冰達阪是必經之路,那麼幹溝一行目的又是什麼?
石頭變得和頭領一樣高深莫測,我隱隱覺得要發生什麼事翻來覆去睡不著,天亮後憋著一肚子疑惑匆忙上路了。
達阪城區位於烏魯木齊東南,東南與吐魯番市托克遜縣交界,北接烏魯木齊市東山區和昌吉洲阜康市、吉木薩爾縣,總麵積為五千八百平方公裏,從古到今都是聯係南北疆的咽喉之地。這裏處於中溫帶大陸性氣候地區,氣候比較涼爽,全年的平均氣溫隻有7度,轄區有很豐富的水資源,到處都是濕地。
現在矗立在我們麵前的是綿綿不絕的大冰山,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冰麵上產生了奇幻的光學反應,整個山穀玲瓏剔透、晶瑩奪目。每一個峭壁都是鬼斧神工、直劈下來,找不到任何瑕疵,隻是有一條蜿蜒的小路象蚯蚓般紮進巨大的冰川,不知道會通向哪裏。
夏末初秋本來是新疆各地區瓜果飄香的時候,但在這裏卻絲毫讓人體會不到生機勃勃,到處都是冰封的死寂,靜悄悄的,仿佛大聲說話都會讓冰麵斷裂砸下來似的。
我身不由己地聯想到慕士塔格峰裏的那條奪命冰道,小西安滿臉惶恐,挨到我身邊悄悄問:“羊頭?不會又在這裏遇到屍孩吧?”
豆子壓低嗓門罵道:“你他娘的瞎說啥?哪有那麼多屍孩?慕士塔格峰終年無人,冰達阪卻是交通要道。”
豆子說的沒錯,比起慕士塔格峰的冰道,這裏的冰山更瑰麗絢爛,置身其間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錯覺。
我說:“不管這裏有沒有屍孩,咱們都要小心點,冰層斷裂無論在哪裏都不是鬧著玩兒的。”
駝鈴的鈴舌都被老爹取下,老爹又從駝背上取下了羊皮大衣分發給大家。駝隊悄無聲息地踏上了蜿蜒曲折的小路。
我安靜地坐在駝背上,緊緊盯著石頭的後腦勺,很想挖出他的腦子看看他究竟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們。
入穀已經兩個多小時了,眾人的臉都繃得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引起塌方。頭領神情專注地觀察著四周,不時仰天望天,像是在尋找什麼。
“看那裏!”郎中的手高高指向前方半空,所有的目光都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我的眼睛被耀得直掉眼淚,但卻依然無法將視線從收回來。在我們頭頂的兩座冰山夾縫中,懸掛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微微透著紅色,在陽光和冰麵的反射下璀璨奪目,散發著誘人的光暈,但是距離太遠看不真切,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除了頭領、向導、郎中和老爹,其他人都和我們一樣莫名其妙。豆子和小西安看著我,我衝他倆搖搖頭,不動聲色地打了個手勢,然後俯在石頭耳邊問:“石頭?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