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領窮途末路,竟要以我和豆子、小西安為誘餌,逃脫狼群的圍攻,我隻能帶著豆子和小西安冒險逃跑。衝進樓蘭古城後,我不慎落入流沙,卷進地底,發現了一個陪葬室。陪葬室內有一具黑色石棺,石棺不大,卻異常精美,棺蓋上雕刻的神獸栩栩如生、似曾相識。
我對新疆的了解大多來自“盛閻王”手下的參謀,以前曾聽參謀提起過一本書,是明朝李東陽的《懷麓堂集》,裏麵有關於龍的敘述。我對那些繁瑣的名字記不住,所以也沒仔細聽,現在想想,這神獸可能就是龍的兒子。
神獸雖然讓我著迷,但棺蓋太大,我不能將它整個搬走,既然看不出名堂,我隻好放棄。
仔細想想,這棺樽雖然不大,材質卻十分罕見,棺蓋上雕刻的圖飾精美絕倫,而且有這麼多人陪葬,看來死者來頭不小,棺材裏一定有值錢的東西。
既然大難不死,就合該我發財,在心裏默念一句:“石頭,又要對不住你老祖宗了,不過你放心,我隻拿東西,不會毀壞屍身的。”便準備開棺。
第一次和石頭開棺沒有準備,心裏存著懼怕,現在有豆子給的黑驢蹄子壯膽,我再沒有顧慮。
我聽豆子說過,但凡年頭久遠的墓穴都有機關,開棺往往是最後一道,隻要避開棺內的暗器,裏麵的東西就可以隨便取。
石頭當初告訴我古樓蘭人看重身體完整,輕易不會在棺樽內設置玉石俱焚的利器,所以他才敢徒手打開水晶懸棺。如果石頭和豆子的話都沒錯,石棺裏就不會有太大危險,我隻要提防開棺後陪葬室的變化就可以了。唯一讓我不放心的是滿地的屍骨,不過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既然當初冰洞裏的守護者蘇醒我們都能逃脫,現在應該也會逢凶化吉。
財寶的誘惑力是不可估量的,我雖然不是什麼賊眉鼠盜之輩,但也不會放著白花花的銀元不拿。見石棺的右角有個突出在外的凹槽,我把火把固定住,便尋找下手的地方。
這石棺內也許裝殮的不是什麼大人物,所以棺蓋旁又道縫隙,我隻是順著縫隙的方向稍一用力,棺蓋便被我推開了。
冷不丁從裏麵竄出來幾隻大老鼠,“吱吱”叫著消失在墓室盡頭。我看也沒看便將黑驢蹄子丟了進去,半天也沒有東西從裏麵爬出來,我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穩住心神才敢探頭查看棺材裏的東西。
棺內裝殮著一具屍體,早已幹枯變形,但保存完好,滿頭卷曲的黑發顯示死者是個女人。女屍身邊的陪葬品胡亂擺放著,看上去被人翻動過,難怪我輕易就能打開棺蓋。
我撿出黑驢蹄子重新揣進懷裏,仔細翻找,不知道上一批盜墓賊要找的是什麼,女屍身上的首飾和陪葬的玉器完好無缺。女屍的手腕上有隻玉鐲,通體碧綠,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物,但手鐲很小,要取下來必須折斷女屍的手腕,我發過誓不損壞棺內屍骨,想了想便放棄了。
我對女屍的身份不感興趣,現在石頭不在身邊,不用顧慮他的老祖宗。反正死了的人戴著這些東西遲早都要上供給盜墓賊,既然誰拿都是偷,我便盡可能地把能摘下來的東西都揣進懷裏。
剛直起身,肩膀上便被人重重地按住了。這一下來的太突然,我絲毫沒有防備,心中一驚,往前跨出一步差點栽進石棺中。
我張嘴便罵:“媽了個把子,哪個狗日的在背後襲擊老子?”剛罵完便覺得不對,這墓室裏全是死人屍骨,隻有我一個活人,難道真如石頭所說,古樓蘭人不喜歡在棺樽內設置暗器,卻用他們的智慧留下了守護者?
想到堆積如山的屍骨,我的冷汗頓時順著脊背流下來,尚未來得及回頭去看,背後緊跟著貼上來的一個熱乎乎的身體。
這一下直驚得我頭皮都要炸裂開來,來不及多想,雙手便往肩上摸去。沒想到觸手卻是一雙毛茸茸的爪子。我渾身起了一層毛栗子。這絕對不是人的手掌,也不詐屍,這應該是一雙動物的爪子,而用這種方式襲擊人的動物隻有一種,那就是狼。
我在“盛閻王”手下時常和大夥兒聚在一起胡吹亂侃,那時最喜歡聽得就是老一輩人打獵的故事。當時老兵都還是新兵蛋子,他們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年輕後生初來乍到,條件艱苦不堪,為了改善夥食經常會在沙漠裏抓野兔,有時也可以捕捉到狐狸和旱獺。外出捕獵是被嚴厲禁止的,但新兵嘴饞,便會在深夜冒著被槍斃的危險相約進入茫茫的大戈壁,幾個新兵為了圍追野兔經常散開來,這就給了狼絕好的偷襲機會。狼襲擊人的時候不象捕捉其他獵物,他們會狡猾地立起身體,從身後將雙爪搭在人的肩膀上。人的習慣性動作都會回頭察看,隻要一回頭,狼就會張開血盆大口緊緊咬住人的喉嚨直到斷氣為止,我所在的連裏就有不少新兵死於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