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將事情捋順,分析出雪豹、狼王和古樓蘭的聯係,我們蓋好棺蓋正打算離開,豆子和小西安竟出現在麵前。
豆子見錢眼開,硬要從女屍身上取走貼身飾物。眼看著石頭就要和他兵戎相見,我和小西安巧妙轉移了他倆的注意力,終於讓豆子放棄,我們離開了陪葬室。
從豆子他們進來的位置爬出去,外麵是一條長長的甬道,望不到盡頭,石頭突然喊住前麵的豆子問道:“你和小西安進來的時候,這裏是這樣的嗎?”
豆子沒好氣地回答道:“我沒注意,反正我們掉下來的時候就在通道裏,我們倆是看見火光才找到羊頭的。”
我聽出石頭的話中有話,便問:“石頭?有問題嗎?”
石頭說:“陪葬室外應該有條密道,現在走了這麼久居然沒找到出口,應該不是我進來的那條密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不是豆子和小西安進來的那條通道。”
豆子翻著白眼說:“你咋知道不是我們走的通道,我還覺得就是那條通道怎麼著?”
石頭被豆子嗆得麵紅耳赤,愣在原地。
我見豆子耍賴,隻能安慰石頭說:“別急,也許是記錯了,咱們再往前走走,興許出口就在前麵。”
我在最前麵舉著火把,石頭跟在我身後,豆子賭氣走在最後,小西安夾在石頭和豆子中間。狹長的甬道被照得分外詭異,但火把不斷閃動著,說明通道裏空氣流通。
又走了大約兩個小時,甬道仍在延伸毫無止盡。我也有點沉不住氣,回過頭問石頭:“怎麼走不到頭?”
豆子也顧不上賭氣,打量著四周說:“這好像不是我和小西安走的那條通道。”
我瞪著他說:“你不是說就是你們走過的嗎?”
豆子哭喪著臉說:“我和小西安找到你們的時候明明就一條通道,那麼窄的地道,我怎麼可能記錯,所以我以為咱們走的還是那條。”
“屁話!”我怒道:“你這不是要害死我們嗎?堂堂五尺漢子,跟個娘兒們似的專門治氣。”
豆子理虧,被我吼得無話可說。石頭卻說:“這事怪不得豆子,我找到你的時候也隻有那一條密道,而且這密道我走過幾次,不會記錯,今天卻像是咱們在慕士塔格峰走冰道一樣,又遇見鬼打牆了。”
以往都是豆子神叨叨地裝神弄鬼,石頭很少會提到鬼魂,現在猛地從他嘴裏說出鬼打牆,我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毛栗子。
小西安插不上嘴,便幫我舉著火把左顧右盼,突然指著前麵說:“石頭?你看那裏是不是出口?”
豆子一聽找到了出口,一馬當先地衝在了前麵,我們都跟上去。甬道在前麵突然拐了個彎,走到頭豁然開朗,居然是一間偌大的殿堂。
我們四人頓時傻了眼,這甬道盡頭居然是條死路,我和豆子都很沮喪,石頭的眼睛卻緊緊地盯視著殿堂左前方的一個東西。
順著石頭的目光望過去,隻能看見那裏立著一個白色的長物。我好奇地打量四周,這個大殿堂很像是古時候的祠堂。古樓蘭是西域文明的發源地,樓蘭古城的地宮裏有祠堂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祠堂的擺設和布局竟是按照漢人設置的。
我先前聽石頭說過龍生九子各有所好的典故,現在看見祠堂,便指著白色長物問石頭:“那是嘲風還是螭吻?也說不準是狻猊?”
豆子對龍生九子的記載略知一二,小西安卻聞所未聞。我便將先前石頭說的告訴他倆。
聽完後小西安對石頭佩服得五體投地,連豆子也嘟囔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看來豆爺我真是小瞧你了。”
石頭對我們三人的奉承討好一概不理,從小西安手裏取過火把照了照四周,熟練地在殿堂四周牆壁上找到燈台,燈台內竟盛滿火石,石頭燃台火石,廳內頓時被照得雪亮,殿堂左前方的東西終於完整地呈現在我們麵前。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看上去剛死不久。她的脖子上纏繞著繩索,迫使她的頭始終抬著。她的臉扭曲著,看得出來死亡時非常痛苦,但這些絲毫不影響女人的美麗。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也可以說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屍。女屍的姿勢很奇怪,她以耶穌受難的姿勢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個黑色的十字架上。觸目驚心的是女屍的心髒部位被一枚巨大的鐵釘穿胸而過,她臉上痛苦的表情明顯地告訴我們她應該是活著被釘在這個十字架上的。這具女屍不知道在這裏多久,胸口處的血跡早已凝固,卻依然鮮紅刺眼。女屍看起來新鮮,就像剛剛死去,但仔細看捆綁她的繩索和固定她的十字架卻顯示出她是件文物級的古董。令人咋舌的還有女屍缺少一隻手,她的左手腕處有明顯的切痕,很顯然,她活著的時候左手被人硬生生地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