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爹的推測,我正在從石頭身上吸附力量,這種吸附過程發生在不知不覺中,隨著我的力量逐漸強大,石頭會變得越來越軟弱遲鈍,看趨勢,我不但從石頭身上吸走了公主的力量,還連帶著把守護者的力量也吸走了,這個結論讓我如坐針氈,好在石頭的表現並沒有印證這種推測,我告訴石頭三人老爹在我手心上寫的字是夜殺後,突然意識到老爹耍了個大花招,便心領神會地向向導借沙漏。
豆子應該是在我寫下夜殺之後就明白了,我和他一起經曆了真正的時間重疊和空間靜止,所以不難理解現在的處境。如果我們現在真的處於時間空間靜止的環境,夜殺就不可能出現,“養屍”在這裏就變得沒有意義,換句話說,隻要時間和空間是靜止的,就算這裏有“養屍”,也不可能活過來,因為我們不屬於這個時空,能夠享用這裏的一切,卻不能改變這裏的靜止狀態。但是那兩個拔舌而死的人恰恰證明了的確有夜殺和“養屍”,根據我們從玉階梯上下來的時間估算,先前我們在穀底城市裏看見的一切都發生在深夜,之後不是我輕鬆地就把他們喚醒了,而是天亮了,就算我不去吵他們,大家也會自然醒過來,這個時候第一輪的夜殺已經結束了。這樣反過來一想,我們是被某種假象欺騙了,其實時間根本沒有靜止,這裏和外界一樣有晝夜交替,隻是我們沒有發現,我們就像一群被圈養起來的家畜,在“養屍”的監控下逐漸成為它的養料。我現在要做的是用沙漏計算時間,在第二輪夜殺結束後我就能精確地掌握住“養屍”出現的時間,這樣就能提早防備,設法消滅“養屍”。
當然這些事我不能說出來,就像老爹一再地給我提示一樣,我們都不知道駝隊裏隱藏了多少個蒙麵人這樣的未知勢力,豆子的領悟恰到好處地給了我最有力的幫助。
我不動聲色地衝豆子點點頭,豆子果然刷地拔出牛角刀指著向導說:“豆爺隻是借你這東西玩玩,你要是不給,老子就來硬的,我看這裏誰敢攔我。”
頭領不滿地看看我,正要發怒,豆子突然從懷裏摸出一顆貓眼石丟給向導,一把奪下他手裏的沙漏說:“不讓你吃虧,算豆爺我租的。”把沙漏交給我,豆子還不甘心地撇嘴說:“奶奶的,這租金也忒貴了點,等出去後老子非買一房子慢慢玩。”
本來緊張的氣氛又被豆子這話緩解了,頭領哭笑不得地拍拍向導的肩膀說:“羊頭他們也是想找點樂子防止打瞌睡,等出去之後再重新買一個。”向導隻好點頭答應,卻向豆子的背影投去怨毒的目光。
我和豆子重新回到窗下坐好,石頭皮笑肉不笑地悄聲說:“真有你們倆的,這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頭領和向導跟猴似的被你們耍還沒發現。”
豆子“噓”了一聲,嚴肅地說:“現在悠著點,晚上咱們四個可要出大力氣。”
石頭和小西安微微點頭,我心裏大喜,看來關鍵時候還是自己兄弟靠得住,今晚我倒要瞧瞧,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不管它是什麼牛頭馬麵,我們四個都讓它吃不了兜著走。
我們四個並沒有玩遊戲,隻是眼睛不眨地盯著麵前的沙漏,連肚子餓都忽略了,所以當四周鼾聲大作的時候,我們四個身體都坐僵了。
石頭最先發現其他人都睡著了,環視一周,突然跳起來說:“糟糕,天黑了。”
我差一點就認為石頭是在說胡話,天亮和天黑是有很大差別的,就算我們四個聚精會神忽略了其他人,但是光線是無法忽略的,隻要光線不夠,別說緊盯著沙漏,就連沙漏放在哪裏都會看不清楚,而我明明感覺到的是陽光明媚,沙漏一次次漏完後被我翻轉過來,小西安還仔細地在地上做著標記。可是當我抬起頭來的時候,我意識到石頭沒有發瘋,天的確黑了,還黑得非常徹底,除了我們四個在黑暗中發亮的眼睛之外,到處都黑漆漆的,連其他人的臉都看不清楚。
這種由白天到黑夜的變化是在一瞬間發生的,豆子和小西安都適應不了這種突變,問我:“羊頭,這是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是我們四個的聚精會神打破了永恒白晝的假象,總之我們四個現在圍成一圈坐在黑暗裏。
豆子不甘心地喊了兩嗓子,沒有人回應,這才放心地說:“這黑得也太快了吧?你們誰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