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脫困了,飛過監獄的高牆時,李然既是興奮又是緊張,一顆心懸在嘴邊。直到一氣越過監獄前的空地,再越過了那片小樹林,回頭看向監獄,卻發現已被夜色埋沒而無法看見時,李然這才鬆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逃出來了。
帶著死裏逃生的激動,李然努力回想著來時的道路。
要說李然現在最牽掛的,便是師傅留給他的雲犀寶劍了。雲犀劍當日被黛琳娜暗昧了下來,李然現在隻望她仍住在原處,千萬不要離開。
一麵辨識舊路,一麵禦風而行,約過了一個時辰,李然終於看到了那幢熟悉的小樓。
其實禦風的速度並非很快,經雲:“禦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隻怕比騎馬尚要慢上幾分,更遠不及禦劍的快捷。但是比起騎馬來,禦風之法卻要勝在能在空中取直線而行,不受地形的約束。這次李然若非一直要尋路才能前行的話,隻怕也早就到了。
午夜時分,小樓中全無燈火透出。李然在小樓的後院落下,先對周圍的環境做了一番勘察。
後院的藥圃之中,一片敗落。雖然早是冬天,可是此處氣候頗暖,藥圃中原本也該有些草藥是四季常青的,看來自薩洛蒙死去之後,再也無人收拾這裏。
李然心中煩亂:“難道黛琳娜真的走了?把這間房屋賣給了別人?”
再次細細查看,後院常用來晾曬東西的石台上,幾雙擺在那裏忘了收回的女鞋讓李然一喜:“是黛琳娜的鞋子,好幾雙都曾見她穿過。”鞋子是新洗的,天氣不好,鞋子尚未幹透,說明黛琳娜就在屋內。
“從哪裏進去呢?自己離開已有半年,裏麵情況未明,還是小心一些的好。”李然心中說道。於是,李然從後院飛起,先上了二樓,在以前自己所住屋外的窗台上落了下來。這間是客房,裏麵沒人的可能性較大。
窗簾沒有拉上,李然仔細往裏觀瞧,確定沒有人後,才打開窗戶,跳了進去。走出房間,來到二樓,屋內一團漆黑。李然機警地一一推開二樓的各間房門,發現各房雖收拾整齊,卻都無人再住。
“看來黛琳娜仍住在以前的房間,這回倒該讓她驚喜一下了。”李然的嘴角聳動,麵露冷笑。
走入書房,點亮桌上的燈,李然從那條密道小心地走下去。密道盡頭,壁櫥的門早被修好。李然屏息聆聽,屋內的床上,似有兩個人正在酣睡。
李然合計,這兩人中,一人應該便是黛琳娜;另外那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自己應該也能對付的了,黛琳娜若真攀上了什麼高手,隻怕也不會繼續住在這裏。
“咣”,的一聲巨響,壁櫥的門被李然一腳踹開。登時驚醒了床上的人。李然黑乎乎地站在那裏,讓剛從夢中醒來的兩人都大吃一驚。
“啊——”,床上一個女人發出一聲尖叫;“什麼人?”另一個男聲大喝道,起身便向李然撲了過來。見到倉皇間撲向自己的那人的架勢,李然徹底放下了心,這個人遠非什麼高手。
李然身子微側,讓過正麵,順手抄起了那人的手臂,逆勢向上一抬。“啊!”的一聲慘叫,那人手臂齊根而折,昏死了過去。
一道白光在房中亮起,雖不強烈刺眼,卻也足以照亮四下。光明中,李然伸著食指,在指尖的頂端,一隻由光線組成的小球,正在滴溜溜的轉動,白光正是由小球發出的。
“微光術”——牧師用來照亮周圍,輔助隊友探險或者作戰的法術;而且還可以破除盜賊的部分潛行效果。
床上那人正是黛琳娜,正拉著被角,掩飾著赤裸的胴體,瑟瑟發抖。床下倒著的人,卻是那位甲長,李然被捕時也在場的那位。
“原來是熟人啊!”李然不無惡意地想道。
分析一下,李然覺得這事很合情理。像黛琳娜這樣一位剛剛繼承了不少遺產的單身女人,人又長得貌美,難免不被人覬覦;而她也急需找人作為靠山,這兩人自是一拍即合。隻不過這位甲長瘦小枯幹,其貌不揚的尊容,比起薩洛蒙這個老頭子來更為不堪;真是愧對了黛琳娜的花容月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