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的傷勢已經穩定,不可能死的這麼突然,是不是你在背後搞得鬼!”
“虎毒不食子,我雖不是什麼好人,這麼禽獸的事做不出。”
“你覺得自己還不夠禽獸嗎?染指表妹,還一沾就是兩個。”顧景墨毫不猶豫給了他一拳,心係穀一冉,顧景墨沒時間跟他糾纏,“有話快說。”
“剛才那筆賬昨天晚上你已經跟我算過,別再舊事重提了,現在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說。”顧景墨鬆開他的衣襟,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掏出根煙叼在口中,緩緩抽了口,逐漸拉開的白霧後,眯起的眸子如寒星微芒,散發著點點寒意。
“我這裏有證明穀一冉不是殺人凶手的證據,你拿郝氏跟我換,我保她沒事。”
“嗬,我就算是不把郝氏拱手給你,你也會把證據提供出去。”顧景墨薄唇勾起涼薄的笑,語氣篤定,“不過,搞垮郝氏,那麼大一個攤子總得有人去收拾,給你也無妨。”
宏遠規模已很大,以前沒有穀一冉母女他一心都在拓展事業上,現在倒沒了那個閑心。
“謝了。”桂醫生從口袋中掏出個u盤扔到顧景墨手中,“郝馨穎這些年其實過得挺不易,現在孩子沒了,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致命打擊。倘若可以,希望你能保守小念的身世秘密。郝家垮了,現在對她來說,也隻有顧家能收留她。”
“你就沒想過要照顧她?”
“她恨我,我不會留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桂醫生狠狠抽了口煙,忽然望著顧景墨笑了,“我光想著自己了,倒是忘了,你跟我是同一類人,我不會留,你當然更不會收。這樣吧,她接下來的去處留給我安排吧。”
顧景墨把眼底扔在腳底下用力碾了下,把玩著手中的u盤,擰眉似在思索著什麼。
“放心我的安排不會要了她的命,最多也就送到大洋彼岸,等她壽終正寢時把她的骨灰送回來跟景言合葬。”
他恨的不過是郝家上輩人,他們不顧親情跟兩家多年的交情,聯合外人吞並屬於桂家的產業,桂家出事尋求幫助時郝家還在惺惺作態。對於郝馨穎姐妹,他秉著斬草要除根的態度,才不會在將來再重蹈覆轍。不過,轉念想想,覺得留下已處於半瘋癲的郝馨穎也攪不出多大的風雲。
“在哪老就埋在哪裏吧。”把她最美的時候留在大哥的記憶中,罪惡醜陋的就算了。
警局,顧景墨已經提前看了遍u盤中的東西,裏麵是一個穿著護士服女人進入icu拿掉小錦的呼吸罩,等到小錦渾身抽搐死亡時才再次罩了上去。“護士”帶著口罩,雖窺探不到她的全貌,從露出來的眼睛跟身形,顧景墨還是一眼認出她就是郝馨慧。
警察看完u盤辨別完真偽,根據顧景墨提供的信息,對郝馨慧進行調查。郝馨慧當晚盡量避開攝像頭,還是被樓梯拐角處的一個攝像頭抓拍到,當時她的口罩拉在鼻子以下,容貌很容易辨別。證據確鑿,警察對郝馨慧實施抓捕,穀一冉因涉嫌故意傷人被取保候審。
事件結果來個大逆轉,郝馨穎不相信郝馨慧會做出這樣的事,直接兩腿一蹬,再次暈了過去。兒子去世,一心維護的妹妹這般待她,雙重打擊,精神不濟的郝馨穎直接瘋掉,沉浸在悲痛中的顧家父母在整理小錦的遺物時無意中看到小錦的血性是b型,還從小錦的漫畫書中發現一張張被刀戳成一個個大洞的照片。
照片背後寫著“讓你欺負我,讓你欺負我,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顧景墨,我姓顧,不姓桂!”
顧母手一抖,手中的書和照片嘩啦啦的落在地上,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苦笑著搖搖頭,以為自己早已經練就了火眼金睛,能看透世間的所有人和事,沒想到她看的最走眼是她疼進心坎裏的大兒媳婦。
沒了憐惜,再也不想忍受她的哭鬧,直接把她送進了療養院,最後由桂醫生出麵將她送出國。
從目睹到一些事發場景的傭人口中顧母相信自己是錯怪了穀一冉親自去顧景墨的公寓中接回她,穀一冉也沒矯情,知道顧母這些日子心裏不好過,帶著小念搬顧家。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顧母還親自去了新城跟穀一冉的母親談論婚事,倒搞得穀一冉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家裏接連發生很多事情,顧母把兩人婚禮定在半年後。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有天穀一冉接到郝家人的電話,已在監獄中渡過漫長幾日的郝馨慧想見她,穀一冉斷然拒絕。
不見不是因為怕郝馨慧再在其中使壞,而是覺得見了血液心腸都發黑的人汙了眼睛。
“帶你去見兩個人。”
顧景墨這些日子很少去公司,總帶著穀一冉跟小念出去轉轉,小念的心情好了很多,心裏的陰影逐漸消失。
“見誰?”
顧景墨看了眼小念,穀一冉瞬間會意,還是他想的周到,這些天她把這事都忘到了九霄雲外了。隻是當三人趕到醫院時,病房中收拾的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點住院的痕跡。
“這間病房的病人呢?”顧景墨抓住路過的護士胳膊,厲聲詢問。
“病人剛走沒多久。”
“走了?照顧他們的護工呢?”
護士找來護工,護工告訴他們,安母已死,安父阻止她給顧景墨打電話,獨自火化安母後帶著安母的骨灰跟顧景墨之前給他供他花銷的銀行卡留給顧景墨一封信離開溫城。
信中說了安母體弱一直沒有生育孩子,當年在醫院中看病時,恰巧看到一個中年女人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一臉茫然站在走道口,隨後匆匆出了醫院,扔在醫院附近的一個垃圾箱附近。
安母心軟,過去打開繈褓,裏麵躺著一個剛出生不久手腳都沒有發育好的孩子,小臉皺皺著跟個小老太婆樣,這樣的孩子很難存活,安母剛想離開,鐵青著一張臉的孩子忽然哇了一聲。安母猶豫下抱著孩子去了醫院,醫院設備不齊全,不予收留。他們帶著孩子輾轉來到大醫院,小念被送進保溫箱,得到良好照顧,竟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當孩子再交回到他們手裏的時候完全變了個樣,小臉白嫩嫩的,一雙烏黑的眼睛透著精明,他們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娃,決定留下。
安父說現在安母去了,孩子獨自跟著她得不到細致周到的照顧,怕委屈了她。既然找到了親生父母,相信比呆在他身邊要過得幸福。
他把卡拿走了就當做是養育小念這幾年的報酬。
看著看著穀一冉濕了眼眶,大體猜到,穀一冉也沒再去怨恨母親,用力抱緊懷中還不知道發生些什麼的小念。
算了,安父他們會繼續再找,小念這邊就暫時不要告訴她了。
心情沉重,顧景墨帶著她們回去,路上穀一冉接到父親的電話,想到之前答應他的事情,穀一冉滑下接聽。
“等下會有人聯係你,跟你談加工廠的事情。”穀一冉語氣冷冰冰再也找不到曾經的溫情。
“冉冉,我不是催你這件事,聽說你現在跟顧景墨生活在一起,你能不能求求他,讓他救救一涵。”
“她怎麼了?”電話裏她似乎聽到了嬸嬸的哭聲。
原來,穀一涵被楚夫人教訓了頓還不知道悔改,繼續跟著楚總鬼混,楚夫人是出了名的心胸狹隘,這次來了狠招,直接找了幾個人把她輪了,喂了藥扔在了地下夜總會。
那種地方往往是有進無出,穀一涵在裏麵被人蹂躪了好一段時間,那裏什麼人都有,染了一身病才被扔出來。
其他病可以治,艾滋這病可就棘手了,不是有錢就能治好的。
“艾滋治標不治本,我也沒轍。”
“顧景墨見多識廣,你問問他。”穀一冉無奈搖頭,就算是他再見多識廣,全球還沒有治好艾滋的病例。
就在她張口的空檔,譚好的聲音闖進耳中。
“穀一涵那個死丫頭呢,她害得我兒子也染了艾滋,我要她死。”
高分貝的聲音吼完,就是一陣霹靂啪啦摔東西的聲音和幾個人扭打在一起的吵鬧聲,痛哭聲,叫罵聲。穀一冉幹脆把手機扔在一邊,扭頭看向窗外。
短短時間發生的事情仿如隔世,顧景墨握緊她的手。
“這些惱人的事與我們無關,加工廠的事情我會讓顧凱去辦,就當還他的養育之恩了,把媽接來,我們過我們的日子。”
“誰是你媽啊,那是我媽。”
穀一冉對他撇了下嘴,糾正。
“婚事都定了不該改口嗎?”
“婚事是他們定的,我有答應要嫁給你嗎?”穀一冉仰著臉,對他哼哼兩聲,婚都沒求,老娘不嫁!
“不答應也行,那就先把合約履行了。”顧景墨笑著在前麵的拐彎處掉個頭,原路返回醫院。
“喂,你幹嘛,合約不早就作廢了嗎,哪還有什麼合約。”
“我說有就有。”顧景墨停下車抱過小念,幫穀一冉打開車門,“下車。”
穀一冉坐在原處瞪著杏眼用眼神詢問他要幹嘛。
“本來今天還約了專家看······”顧景墨目光掠過她平坦的小腹,意思不言而喻。她剛才心情不好,覺得緩緩再說,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
“我不去。”穀一冉麵色緋紅一片,挪了下屁股向裏麵坐了坐。
“下不下車,我不介意抱一個背一個。”赤裸裸的威脅,穀一冉真相信他能做出這事,狠狠瞪了他一眼下車,顧景墨握住她的手,“想要男孩女孩?”
穀一冉華麗麗的翻了個白眼,都不知道何時能有懷孕那一說現在談性別是不是太早?一臉鄙夷,不屑討論此話題。
忽然,她捂住嘴巴,幹嘔幾聲。
“你不會有了吧?”
穀一冉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顧景墨,顧景墨一臉欣喜拉著她直奔婦產科。穀一冉手輕輕撫上小腹,雖不知是否如他所想,望著他的背影跟他懷中的小念,隻覺得有他們在便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