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懷義婚假說火災,李丹驚喜知真相(1 / 3)

一九八六年仲夏,南方的夏天格外地熱。太陽一出來,地上就如下了火,人們感受的是火炙火燎。即使站在樹蔭下,風裏也裹了一團團的熱氣。

柏油公路被太陽炙烤熔化,車輪碾過,冒出股股白煙。倘若不小心踏上去,一定會粘掉鞋襪,光了腳板,脫一層皮。

某部營副教導員彭懷義,站在公路邊的樹蔭下,拿頂軍帽拚命地扇涼。無奈公路上的熱浪衝來,身上的汗水仿如自來水的開關沒有關嚴,一個勁地往下直淌。

彭懷義,二十八九年紀。長臉,濃眉,大眼,高鼻梁,寬嘴巴,一口雪白的牙齒。個子高挑,寬肩膀,粗胳膊,身材魁梧,英俊帥氣。

團部批準了他的結婚申請,正等著趕往縣城的班車。

班車來了,彭懷義提了行包上了車。

火車站裏,彭懷義買了車票,擠上了北上的火車。

找了座位,放好行李,拿出報紙翻看。眼不離報,可心裏仿如有一根棍子,在不停地攪拌,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又如一根繩子,牽著他的大腦,翻開了另一冊書卷。

經姑媽介紹,與李丹相識兩年,可李丹格外地吝嗇,總共才回了幾封信。聽姑媽說,還是她媽的逼迫。

這是兩年來的第八封信,就這封信,彭懷義格外地驚奇,李丹為何大方起來,多少還帶了點感情。

再一次翻開李丹的信,舔嚐到了生活的些許甜蜜。

懷義:

從你兩年的來信中,我看到了一個重情、重義、講信用、有擔當的好軍人。如果不是我哥裝滿了我的心,也許能容下你。

無情的大火,奪我哥而去,把我的情也燒得一幹二淨,甚至連根拔走,再也不可能春風吹又生。我的腦海裏除了記憶就是思念,心中再也生不出一絲絲的情。坦率地說,我對你隻有崇敬,沒有感情。

我曾跟你說過,如果不是我自那以後不願再找對象,氣得老媽三次心髒病發,住院治療,險些要了她辛苦一生的性命,我也決不會敷衍了你這一兩年。

也許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老人們信奉的天理。幾個月來,老媽總是催我結婚,我拗不過老媽的情結,又怕尚未行孝,還逼走了老媽的命,就依了老媽,把你召回。

我得言明:我的靈魂,早就被我哥勾走,為遂媽的願,剩下的這副軀殼,你就拿去吧!望你考慮清楚,三思而行!

李丹

七月十二日

看著李丹的信,姑媽的話又響在耳邊。

李丹下鄉時,一青年兩次救她性命,傾心相戀,情意綿綿。曾經許下“萬噸黃金砸不傷”,“一諾永生”的豪言。相戀得刻骨銘心,矢誌不移。那青年因大火犧牲,她整天憂鬱寡歡,以淚洗麵,幾年不肯再戀。若得此忠貞女子為伴,福分不淺。

人有憂傷,我當撫慰,人有痛苦,我當解除。若能救危解難,除痛去苦,亦不枉學了幾年的榜樣。彭懷義心裏想著,暗暗下了決心。

我要挽救憂傷的心靈,我要幫她重建生活的信心。大火燒了她的哥,可燒不完人間對她的情。我要感化她,溫暖她,以至付出一生一世,也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於是把一顆滾燙的心裝進信封,一個月幾次地寄。

溫度升得再高,也沒有溶解李丹心中的冰。偶爾接到一封回信,也冰冷冰冷,不帶一點體溫。

她既然來信說結婚,也許情感出現轉機。即便中途變卦不結婚,也得趁機勸說,以心溫暖她的心,讓她擺脫痛苦憂傷的困境。

想著,想著,火車一笛長鳴,進了南陽車站。

彭懷義找到李丹的家,李媽熱情相迎。忙叫李丹。

李丹從臥房走出,禮節性地遞過一杯開水,臉上卻是陰雲密布,眼角尚留著剛擦去的淚痕。

“丹丹,坐。我知道你又在想你的哥了。你跟你哥一定有非常動聽的故事,講給我聽聽,讓我今後也學學他的樣。”彭懷義剛一見麵,體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