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親愛的阿白(2 / 3)

4

我做了多少錯事

上錯車,看錯人,買錯煙,找錯錢

有多少錯事可以被原諒

下一站不是幸福我就回家

我和胡匪連擁抱都不曾有過,關係卻忽然曖昧起來。我經常看見他望著我發呆,然後眼神裏全是戒備的神色。我多麼想把臉湊到他麵前大聲地問:“嘿,你在害怕什麼?”我多麼想告訴他,我不是敗家女,不愛他的財富,不稀罕他給我吃的鮑魚龍蝦大閘蟹,不喜歡他長著風流的臉卻連我的手都不敢牽,不會發生關係以後賴著他。胡匪是個膽小鬼,他隻會說:“你別想老賴在這裏白吃白喝,找不到阿白你就要回家。”

我想他說的是對的。我說:“如果三天內我找不到阿白,我就回家。”他聽了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緊張,那種緊張的名字叫如釋重負,我的心豁然疼痛起來。

我央求他帶我去一個地方,黃台路36號,順著一條蜿蜒曲折的青石台階一直往上爬。牆上的爬山虎葉子正綠,不像我兩年前離開時的滿目蕭條。走到一個半地下室的門前,我告訴胡匪,這就是我曾經阿白住過的房子。胡匪忽然輕拉了我的手,他的眼神裏有疼惜:“我真嫉妒你這麼愛一個男人。”我輕笑:“我同樣嫉妒你那麼愛一個女人。”然後我抬手敲響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孩,清淡的眉眼,一如我當年的青澀。她見到我們有些愕然:“你們找誰?”

我的心頭疼得說不出話來,胡匪剛要開口,忽然從女孩開啟的門縫裏竄出一隻渾身雪白的京巴狗來,它衝著我大叫,聲音淒厲。女孩嚇了一跳,她顯然怕她的狗兒傷到人,可是比她更快的,我已經將狗兒抱進懷裏。

“這是我的狗。”我說。

5

如果有下輩子

我一定要做個天真而愚鈍的女子

從此人生一場

長樂未央

胡匪花了兩百塊錢幫我買下了我的狗。我早就該想到,我的狗兒會認路,即使丟了也會找到回家的路。我興奮地抱住胡匪的脖子不放手,我說:“哥們,我後天就走了,今天晚上我們去酒吧喝酒吧,慶祝我們相識一場。”

盡管我說得興高采烈,可是我們的神色都有點傷感。我們喝了很多的酒,借著那股熱情我們打車到了海邊。胡匪說了很多的話,關於他的成長,還有他的女朋友。我一直對他的女朋友好奇,她有什麼能力贏得一個好男人全心的愛。胡匪說,她從前愛上了一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有了貌美的妻子,可是她還是愛他,她把她所有的一切獻給他,包括她的存款。

我笑了,這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故事,老到讓我聽了都沒有感動的欲望。

“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男人出車禍死了,他臨死前把所有的財產留給了他的老婆。”

“真是不公平。”

“是的,世界上就是有那麼多不公平的事,就像我從小就愛她,到最後她跟我在一起卻不愛我。即使這樣我還是愛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想我是喝醉了,否則我不會心疼到抱住這個男人的頭吻了他。他仿佛知道這一切應該就是這麼發生的。他沒有拒絕,反而,回吻了我。他的舌頭上還纏繞著烈酒的味道,一切都像想象中一樣美好。

這一刻,我忘記阿白,忘記溫瀾。

6

我們都想要愛都想要幸福

可是它們飄在天空咧開大嘴笑個不停

我們都不想要仇恨都不想要苦難

可是它們沾在我的鞋底上令我寸步難行

我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我從容地離開,再也不會遇見那個噩夢般的阿白。可是我又看見了阿白。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和一個妖嬈的女子勾肩搭背地在超市裏買東西,我手一軟,手裏拿著的醬油“啪”地一聲掉在地上,黑色的汁液濺到我的腳上和腿上,像幹涸的血液。胡匪忙著檢查我有沒有受傷,阿白忽然扭頭看見了我。我嚇得忽然抓緊了胡匪的手。

“怎麼了?”

“阿白。”我說。

阿白不知道和身邊的女子說了什麼話,那女子扭著屁股走開了,然後他一步步朝我走來,我不自覺地後退,卻被胡匪擋住,我緊張得一直發抖,胡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怕,這不是你找的阿白嗎?”

不,這不是我的阿白。可是,我隻能被眼睜睜地看著阿白走過來,而胡匪放開了我的手,悄悄地走遠。

“沈菲菲,我找了你好久。”阿白的嘴角上揚,然後不由分說地摟了我的腰。他的手指邪惡地在我的腰上肆無忌憚地遊走,我的眼睛硬生生的逼出眼淚來。可是,胡匪他走遠了,他看不見。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隻能像傀儡一般任阿白帶我著出了超市,我說不出話來,隻能任他一直牽著我走,到一間賓館,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