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的每一樣,皆無法讓回天挪開眼。
或許,隻是因為蕭然是魔主;隻是因為回天想看到蕭然成為這天下之主。僅此而已。
“魔主。”回天在蕭然麵前,恭敬道。
“嗯。”
回天說:“魔界已準備好,蓄勢待發。神尊已答應,絕不插手此事。”
蕭然仰天,神色淡然。這時,月上中天。隻聽他淡淡說:“明天,便攻破這妖界吧,把她帶回去。”
回天眼睛裏閃過一抹複雜地情緒,出聲:“那這妖界如何收拾?”他的印象裏,魔主如此做,不會僅僅是為了一個女人的,他應該要收服這整個妖界的,讓邪魔一族重新再崛起。
蕭然走了,頭也不回:“那神尊想要妖界,你便拱手送給他。”
回天一驚,頓時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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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風懷抱著氣息奄奄的翎姬,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清淡的月光將兩人照得無比慘淡。
翎姬肩頭濡·透了一大片,她臉色蒼白,額上不滿細密的汗珠,扒緊了醉風的衣服,虛弱地說:“醉風……醉風,放我下來……”
醉風不語,依然倔強地抱著她往前走。
“醉風……聽話,快放我下來……”翎姬的語氣裏有了些許焦急。
因為,醉風的腰腹處,正赫然顯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溫熱的鮮血正如泉水一般從裏麵給湧了出來!
而翎姬,手上,身上,都是醉風的血!
“醉風……乖……娘已經好多了……你快放娘下來……”翎姬的聲音雖細小,但在夜裏還是能聽出隱隱的哽咽之聲。
醉風,脫去了一身豔色的衣袍,現在著的隻有白色的裏衣,已經被血染得通紅。他一直咬緊了牙關,抱著翎姬離開這是非之地。
曾經的翩翩風度,已然不見。唯一剩下的,是不變的溫柔和始終如一的倔強。
當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醉風已無力支撐,他半跪著身體將翎姬放了下來,笑問:“老夫人可有事?”
頓時,翎姬淚如雨下。她撲在醉風飄飄欲倒的懷裏,嚎啕大哭:“醉風,你這傻孩子!”
醉風依然神色溫柔地笑問:“老夫人,可有事?”
翎姬慌亂地捂緊醉風腰腹的傷口,不讓血液再毫無顧忌地流出來。可是無論她怎麼捂,都止不住醉風的血,血順著翎姬的指縫,一絲一絲地流了出來。
“醉風,乖,你挺著,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有娘在,娘會保護你的!”翎姬神情狂亂,她伸手抹了抹眼角,頓時雪白的臉上滿是血跡。
她手掌聚集了妖力便貼上醉風的腰腹,無論如何,她都要救了醉風。就算化去了所有修為也要救了他!可忽然,她的手卻被醉風給生生截住了下來!
“你…你幹什麼?!”翎姬驚恐地問。
忽然,醉風“噗”地一聲,嘴裏噴出一大口血。他握住了翎姬的手,讓翎姬收起妖力,無力地笑:“我隻是讓老夫人……不要浪費妖力……”
“這不是浪費!不是浪費!”
“難道老夫人……想讓醉風的努力功虧一簣麼……”若翎姬堅持給醉風輸送妖力,那她將必死無疑。醉風趴在翎姬的肩頭,頭溫順地枕著,“幹娘,我說了讓你多心疼一下自己……看你每次搞出那麼多事來,都要醉風替您收拾……以後,醉風怕是沒那福氣了……”
“說…說什麼傻話……我們醉風……可是妖界數一數二的美人兒……你沒有福氣誰還有福氣……”翎姬聽聞醉風那麼說,放棄了掙紮,隻是輕輕地、溫柔地抱著醉風,輕聲細語。她那包著眼淚的眼裏,滿是母性的柔情。
是她太任性了,任性得需要後輩和孩子來心疼。隻是現在了悟,卻是晚了一步。
“當年,若非幹娘救助了醉風,收養了醉風,醉風怕早已不在這世上了。這養育之恩,今日醉風終於得以回報……”
翎姬終於忍不住,死死咬著嘴唇,低低地痛苦地嗚咽出來:“蠢貨……養育之恩有那麼多方法回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是像現在這樣……”
“沒關係,最後怎樣都好……隻要幹娘活著……活著……”
“啊……啊……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