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雲璃和雪兒一大一小動作頓時整齊劃一,一模一樣。她倆彎著腰,踱著步子走近,一手撐著腰,一手兩指摩挲著下巴,細細端詳了地上的人一會兒,才出聲。
“娘,他死了沒?”
“不知道。”
那是個男人,穿著一身隱隱看得出是麻布的衣服。旁邊散落了一個筒子,裏麵盡是各種刀劍,還有貌似布陷阱的用具。
雪兒看著那些東西直皺眉:“娘啊,我覺得他不是好東西。”
官雲璃睨了雪兒一眼:“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你看他帶這麼多刀什麼的,莫不是來山裏捉獸群?”
官雲璃思忖著點點頭:“嗯,甚有道理。”
雪兒兩眼汪汪地朝官雲璃看去:“娘,不如就讓他凍死在這裏吧?”
“說不定已經死了。”官雲璃拉起雪兒,準備踏過那人而去,“走吧,我們回去,不管他。”
可這時,剛剛還了無聲息的地上的那人突然伸出手死死掐住了官雲璃的腳踝!官雲璃怎麼甩都甩不開!
隻聽那人虛弱地求救聲:“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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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林山上終年為積雪所覆蓋,且天氣寒冷,但山腳相比之下卻是溫暖許多,盡管現在已是十一月天。
官雲璃和雪兒便一直住在山腳下。上山看日出日落也很方便。
此時,正是晚上,外麵稍冷了些,風也刮得大了些。屋子裏,溫暖的燭火悠悠搖曳。
屋子很簡單,隻有一些生活用到的廚具和一張不算小氣的桌子。這是平時官雲璃與小雪兒吃飯的地方。
但今晚,這屋裏卻格外擱了一塊木板子。板子上躺著一個男人。那男人便是先前官雲璃和雪兒從惑林山上拉下來的,要不是他死死拽著官雲璃的腳踝,鬼才會理他,更別說救他了。
因官雲璃和雪兒住的地方不大,總共才一張床,總不能讓一個陌生人躺倒自己床上,所以才讓他躺倒這邊屋裏來。還好,旁邊燃了一個暖爐,還不至於凍死他。
暖爐裏的柴火燃得劈劈啪啪地響,一簇一簇的小火苗看起來頗為安逸滋潤。
這時,木板上的男人動了動身體,似乎終於從寒冷中緩過了勁兒來。幾經輾轉,他才費力地睜開了雙眼。
男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好看,但也不是醜中極品。一身麻衣略顯粗糙,方臉厚唇,額角一條顯目的疤痕。隻有那雙眼睛,看得出有點滄桑和銳利。
然,當他抬頭朝四周望去,看見了桌邊坐著的官雲璃時,心尖兒似無法阻止地狠狠顫了顫。
官雲璃一身月白長裙,青絲如瀑垂落至腰際;此刻她正懶懶地伏著桌沿側對著他。她單手撐著小巧精致的下顎,另一手蔥白修長的手指撚著一根小木簽,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燈芯。
男人看得喉嚨發幹,眼神炙熱,他不顧自己被寒雪凍傷的身體,直愣愣地站起來向官雲璃走去。這輩子,他都沒見過如此勾人的美人兒。以前玩過的那些女人,和眼前的這一個比起來,簡直是連庸脂俗粉都不如!
官雲璃挑著燈芯的手頓了頓,眉頭微皺了些,看也不看他,忽然冷冷出聲道:“既然醒了,那就請現在離開吧。”
她不想任何人幹擾她和雪兒的寧靜生活,這就是為什麼雪兒在隔壁屋裏睡得香甜,而她卻要在這裏等著男人醒來的原因。無非是要親自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