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今晚必須拜托你留下來了,因為我……”
韓以墨感覺到了尹若曦的異樣,他連忙放開了她,發現她的手的形狀像鷹爪一樣,五指縮在一起不聽使喚,她越是想用力,越是用不出。
她記得她小的時候她也曾經犯過一次這樣的病,當時家裏不知道從哪裏竄進來一條蛇,在牆角裏麵,尹若曦看到了,被嚇得夠嗆,哭著去找爸爸媽媽,結果不多一會兒就雙手痙攣了。
這一次,她又是被嚇到了,那堆死老鼠就在她的手裏,距離她的雙眼那麼近距,而這一次,她的雙手比從前還要麻木。
“若曦,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尹若曦連忙製止了韓以墨,道:“你去幫我打一盆熱水,熱一點兒,我把雙手泡一會兒大概就會好了。”
“可以嗎?我這就去。”韓以墨連忙跑去了浴室。
不多時,他便端著一盆水出來了,小心地把尹若曦的雙手泡在水裏,他也不閑著,幫她搓著胳膊,讓血液能夠流通。
尹若曦跟他把自己從前的事情講給他聽,她從小就害怕蟲子,老鼠,蛇之類的恐怖的東西,但受到過大的驚嚇也隻有這兩次。
這一次明顯比小的時候嚴重,韓以墨來來回回的換了五盆水,尹若曦的手才緩過來,但整個人還是冰冰的。
他扶著她回了臥室,幫她蓋好被子,尹若曦剛要張口對他說什麼,韓以墨便率先阻止了她:“我不會走的,我就在客廳,你有事隨時叫我。”
眼下,尹若曦也顧不得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她就覺得好困,眼睛都睜不開了,漸漸的沉睡了過去。
韓以墨在沙發上躺著,隨時聽著她房間的動靜,順便給阿華發去了短信,說自己明天不回去了,要他有什麼事繼續打電話給他,按指示辦事。
折騰了大半夜,韓以墨也有些疲憊,閉上眼睛,剛剛想睡著的時候,就聽到尹若曦的房間裏麵傳出哭泣的聲音,緊接著,她喊著韓以墨的名字。
韓以墨連忙起身,連鞋都沒顧上穿,光著腳就跑進去了,打開燈,發現尹若曦還睡著,雙頰泛紅,蹙著眉,就好像夢魘了一樣,怎麼都醒不過來,還時不時叫著韓以墨的名字。
他連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竟然是滾燙的,這讓他立刻急了,跑到浴室拿了涼毛巾為她敷在額頭上,給自己的私人醫生王學東打了電話,詢問他這樣的情況該怎麼處理。
王學東似乎還在睡夢裏,迷迷糊糊地聽他說了情況之後,告訴他先不要往醫院跑,物理降溫,觀察一下是不是身體的應急反應,可能是受到驚嚇之後的反應也說不定。
於是,韓以墨搬了個凳子坐在尹若曦的旁邊為她換毛巾,仔細想著這次快遞事件的整個經過。寄快遞的人分明就是很清楚尹若曦最怕什麼的人,自然不會是白城這邊的人,一定是青城那邊的人幹的。
不知為何,他首先想到的是嶽小穎,可這其中還是有矛盾,嶽小穎不會比韓以墨還要神通廣大,趕在他前麵得知尹若曦的下落,但這種卑鄙的手段,也隻有她們姐妹倆能做得出來了。
從認識尹若曦的那天起,韓以墨就覺得尹若曦雖然是一個很善良的富家女,可是她的生活並不幸福,商業聯姻,婚後遇到了那麼多的事,離婚後懷孕,被朋友背叛,被嶽小穎姐妹陷害,怎樣看她的遭遇都是那麼讓人覺得心疼。
或許她躲起來是對的,本以為這樣苦難就可以結束了,可是因為她的關係,又給她引來了麻煩,被羞辱,生活再次心驚膽戰起來,她今晚跟他發火他真的不怨她,都是他不對。
可他現在控製不住地想要照顧她,關心她,想時時刻刻陪在她的身邊,就像從前那樣,他想每天都能看到她。他現在真的覺得好滿足,她就這樣睡著,而他則陪在她的床邊,可以毫無遮掩的貪婪凝著她的睡顏,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一整晚的時間,過得很快,在他的頻繁更換毛巾後,終於在太陽快要升起來的時候,尹若曦的燒也退了。
大概是身子不舒服,尹若曦很早就醒了過來,看到韓以墨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有些吃驚,再看旁邊放的水杯退燒藥和毛巾,她突然明白了,她昨晚應該是發燒了,而韓以墨,就這樣在她的床邊守了一整夜。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不硬不軟,如同他的脾氣一樣。
這時,韓以墨動了動身子,尹若曦連忙收回了手,假裝睡覺,生怕被他發現似的。
額頭突然被溫熱的手心覆蓋,緊接著就放開了,她聽到了韓以墨好似鬆了口氣一樣,道:“終於退燒了。”
看來昨晚他一整晚都沒怎麼睡,她心裏還真的有點兒過意不去。
眼下,他就算有天大的錯,尹若曦也無法再埋怨出口了,更不要說他也沒犯什麼錯,隻是她想要避開他的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