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生把狗頭刀舞成一團風,又嗷嗷的衝了回去,他要把炸藥包放到六百米外。
斯太爾護著扶桑,扶桑關門。
十五分鍾後,蘇生又衝了回來,他背上扛著一個盾牌,狗頭刀已經扔了,一路橫衝直撞。
“準備,還有三十秒爆炸。”蘇生吼道。
他衝到扶桑身邊,在扶桑額頭親了一下,然後把她抱在懷裏,背朝外。
鐵門已經關閉,斯太爾和扶桑還沒有出來。大光幾人焦慮的等在外麵,計劃不是這樣的,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忽然,轟——
大地猛烈跳了一下,梅裏西施和司蘭直接坐到地上,聲音在耳邊爆炸,腦袋裏嗡嗡作響,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鐵門打開,三個人影踉蹌著走出來。
斯太爾七竅流血,牛奶一樣白色的血漿從身體各個部位冒出來,蘇生渾身鑲嵌著彈片,他的右手手臂直接斷成兩截,軟軟的聳拉在一邊,左手抱著扶桑。
扶桑要死了。
蘇生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懷裏。
“蘇生,我舍不得你,我們才剛開始。”扶桑斷斷續續的說道。
蘇生臉上濕漉漉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淚:“我不想你死。”
扶桑艱難的笑笑,說道:“記得那天嗎?也是這個樣子,你也這樣被抱在懷裏。”
那天,蘇生躺在司蘭的懷裏,夕陽一般留戀著這個世界。
扶桑想撫摸蘇生的臉,可她的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一如當時蘇生。
蘇生低下頭,用殘存在左手舉著扶桑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嗚嗚的哭起來,這個世界太黑暗,黑暗的讓人絕望。
扶桑的眼神開始渙散。
“蘇生,如果有來生,你覺得什麼是愛情?”
“如果有來生…”蘇生哽咽著:“可是我不想要來生,如果不用等來生,我們現在就有愛情。”
“是啊,我也等不及來生…”扶桑鬆開握著的手,一個小小的水晶瓶滾落。
瓶裏有一顆牙,蘇生很熟悉的一顆牙,他在身上帶了五年的牙。那是一顆牙,那是屍牙,那是喪屍的毒牙,那是咬下去就一定會被傳染的罪惡之牙。
“蘇生,我愛你,你的名字就是我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希望。”
啊——
蘇生大吼一聲,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一巴掌拍碎水晶瓶,拿起屍牙,狠狠的按在扶桑的胸口上。
扶桑堅持了十秒鍾,然後開始在蘇生懷裏翻滾,她發出低低的嘶鳴和無意識的嚎叫,像野獸一樣刨抓地麵,像喪屍一樣翻著白眼。蘇生知道她的身體很疼,意識很亂,她就快要迷失了。
他知道那是怎樣的疼,怎樣的黑暗和不舍。他緊緊抱著扶桑,就像抱著自己的命,他隻想陪著她,就像陪著當時的自己。
原來那時,即使司蘭走了,他也不是一個人,扶桑一直在旁邊看著他,陪著她。
扶桑花會開,
鳥兒自由自在,
我還是在等待,
等待著我的愛,
現實總是有一點無奈,
美好的結局慢慢期待,
……
三天,仿佛經曆了無休止的漫長,但是當扶桑睜開眼的時候,她看著蘇生,又仿佛隻是過了一瞬間。
夜風很長,月色很亮,喪屍肆虐的幾十年,地球的環境反而變得越來越好。
蘇生微笑的看著司蘭,說道:“聽說你要和梅裏西施將軍走了?”
“恩,梅裏西施將軍答應保護我,其實,我們沒什麼。”
“恩,跟著他也好,不過你也要學著保護自己。明天我也要走了,扶桑也加入了活死人小隊,我們明天要去其他的聚居地了。”
司蘭低著頭,說道:“你們要保重,山上的家,有時間我會回去打掃的。”
蘇生笑笑,山上的家,那個半山腰的他經營了五年的家,大概是不會再回去了。他不再說話,向梅裏西施將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