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半個月後,黃建明在機場出口處又看到那位女士。她氣質高貴,容貌又出眾,黃建明遠遠地就注意到了她。但這次她身邊沒有那位青年,黃建明又看了看四周,確定那個叫青荃的青年沒在周圍,就覺得有些遺憾。說起來黃建明是專門負責大客戶的客戶經理,所有VIP客戶資料都儲存在公司電腦裏,真想知道對方聯係方式,其實查一下就可以了。但是黃建明又覺得那太大驚小怪了。他是個務實的人,也就是說,他從來隻追眼前看得見的。

對黃建明來說,他的愛情總是跟性有關。在他的世界裏,愛意味著兩個人嘴唇的碾磨,手在肌膚上的探索。再隔遠一點的距離,或者再虛幻一點的感情,黃建明就不能理解了。黃建明從小語文就不好,那些虛的東西他不是瞧不起,他隻是不懂——他隻懂可以讓他實實在在碰觸到、摸到以及抓住的世界。

那位女士也看到了他,就微微朝他一笑。黃建明就走過去,禮貌地說:“上次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等了那麼久。”

那女士微微抬了抬眉。本來是頗為威嚴的動作,她做出來,就顯得成熟而嫵媚:“你記得我?”

黃建明看見她的神情,就笑著說:“你這麼美,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句話輕佻又大膽,那位女士本來打算走了,聽到這句話,就停住腳步,又多看了黃建明幾眼,但是黃建明當時的表情誠懇又正經,好像這句話隻是一種老實而純潔的讚美,如果想歪了的話,那肯定是聽者有意,他這個言者是絕對無心的。

那女士打量著黃建明誠懇的表情好一會兒,突然就笑出聲。她又看了眼黃建明,就把手中的行李箱遞給黃建明,然後轉身一邊走一邊問:“現在忙嗎?”

黃建明接過行李箱,然後跟在她旁邊,說:“有點忙,不過我送您到門口。”

那位女士也不拒絕,她微微一笑,也沒說話。兩個人這麼一前一後,快走到大門的時候,那位女士道了聲謝,從黃建明手中接過行李箱,突然說:“我這次來北京談生意,要在這兒呆一個星期。”

黃建明笑著說:“上次也是談生意嗎?”

那女士微微頷首:“算是吧。也順便接青荃。”她補充了一句:“我兒子,上次你也見過。”然後繼續說:“他在北京這邊工作。”

黃建明說:“上次看見他一直在玩手機,好像不太愛說話。”

那女士搖了搖頭,說:“平時把他慣壞了。這孩子碰到不熟的人,就不太愛搭理,但是熟了之後倒是皮的很。”但是她語氣滿是寵溺,完全是一個普通的溺愛孩子的母親的模樣。

黃建明沒法順著這話說下去,就轉變話題,說:“青荃,是哪個青,哪個荃啊?泉水的泉嗎?”

那女士笑著說:“不是,是青色的青,荃是上麵一個草字頭,下麵一個齊全的全。”

黃建明點了點頭,說:“齊全具備,這倒是一個好名字。”

女士輕聲笑了下,說:“做父母的,給孩子取名字的時候總是圖個好意圖。”說罷,她側過臉,問:“還沒問你的名字?”

黃建明說:“我的名字挺普通的。黃建明,建設的建,聰明的明。”

女士聽了抿嘴一笑:“你父母應該很滿意,你挺機靈的。”

黃建明沒做聲,隻是停下腳步,看著那位女士笑。他知道自己專注地看一個人笑的時候總顯得特別深情,好像全世界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但是他隻看著眼前的你一樣。雖然和黃建明談過戀愛的人最後發現,就算眼前是根柱子,黃建明也能這麼深情款款地看下去。

那個女士在黃建明這麼注視下也沒有像小女生一樣臉紅心熱,她伸手微微掠了掠頭發——其實她發型一絲不苟地根本沒亂,然後壓低聲音,像耳語一般說:“我姓嚴,你叫我靜舫好了。”

這時黃建明感覺到自己手中被塞了一張名片,然後耳邊有人說:“上麵有我的電話,打給我,我明天在家。”

黃建明看著嚴靜舫的背影,然後將名片放在口袋中。他一點都不介意跟她睡一覺——她是漂亮又氣質高雅的女人。黃建明這個人一直都沒什麼節操的。他雖然對那個有過一麵之緣的漂亮青年有好感,但也不介意跟他母親睡那麼一覺。都說了,黃建明是個務實的人,他隻懂得就在眼前,可以被他碰觸與抓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