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自在沒有吭聲,但也沒有配合的打算。鍾國道的臉上隱隱的有怒色,礙於老爺子不敢發作,趕緊的賠著笑臉道:“我來陪秦總喝幾杯。”
邊說著,往自己的酒杯中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鍾老爺子一直都將鍾自在當成小孩子,並不在意她的舉動,往她的碗裏舀了一勺子芙蓉蛋羹,然後樂嗬嗬的對秦謹道:“今天高興,我這老頭子也陪秦總喝兩杯。”
鍾自在自小最會看的就是臉色,怎麼不知道爺爺是什麼心思。因為身體的緣故,他很久以前就已經滴酒不沾,現在主動提出陪秦謹喝,自然是在示好。
爺爺老了,真的老了。老到需要用他老人家最不屑的陪酒,放低姿態來討好一個人。
鍾自在心裏的酸澀侵入四肢百骸,眼眶滾熱,她用力的將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液體逼回去,拿過爺爺倒滿的酒杯,微笑著道:“我敬您秦總。”
說罷,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她端著酒杯便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灼燒得淚水也忍不住的想往下掉。
隻不過那一瞬,她就已將所有翻騰著的東西壓下,一張小臉笑得璀璨極了。
秦謹抿抿唇,眼中喜怒未明。也舉了舉杯子,將酒喝下。
鍾老爺子阻止不及鍾自在,趕緊的叫阿姨準備醒酒湯,心裏百味雜陳,微不可查的歎息著叫了一聲阿在。
鍾自在衝著他老人家笑笑,調皮的小聲的道:“爺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鍾老爺子眼中的神色複雜,眸光微暗,終是沒有說什麼。
有了鍾自在開這個頭,鍾琪和卓雅玉也紛紛的舉起酒杯來朝秦謹敬酒。鍾國道更是像個跳梁小醜般的吹著牛活躍著氣氛。
鍾自在隻覺得可悲至極,每每看著秦謹的眼神都帶著譏諷。
秦謹仿若未覺,麵對鍾國道頻頻舉杯皆是不拒,席間手機響了好幾次都被他拒掉了。
到了最後,鍾國道說話大著舌頭,而他的目中卻仍舊是一片清明。
“秦秦總,您您是我們鍾家的恩人。有您的幫忙,我們鍾家,我們鍾家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鍾國道紅光滿麵,邊說著邊替秦謹滿上了酒。
“鍾總言重了。”
“小秦我將你當成是自家親兄弟,以後你有什麼事盡管盡管說。我這個這個當哥的赴湯蹈火,再在所不辭!”鍾國道張口結舌的說著,一邊親熱的伸手去拍秦謹的肩膀。
隨便喝幾口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和一個晚輩稱兄道弟,這話也隻有他能說得出來。
“鍾總醉了。”秦謹點了支煙靠在椅子上,神色疏離寡淡。
鍾國道猶不知自己像個小醜,還欲再說什麼,鍾老爺子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對鍾琪道:“扶你爸下去休息。”
鍾琪趕緊的站了起來,鍾國道卻不肯走。又天馬行空的拉著秦謹說了一番這才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鍾國道剛上樓,秦謹就站了起來,不卑不亢的道:“今晚叨擾您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拜訪您。”
鍾老爺子雖然很欣賞秦謹,可主次還是搞得清,客套著道:“哪裏哪裏,我送讓司機送您。”
鍾自在喝酒的時候就觸動了老人的內心,他並不願意在鍾自在的說得太多。說著不待秦謹說什麼就站了起來,要親自送他出去。
鍾自在也跟著站了起來,挽住老爺子的手臂,乖巧的笑著道:“爺爺,我也要回去了,我來送秦總,下次再過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