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涼,入秋時分,一道紫影自天邊掠來,降落到空明學院內一座雪峰上。雪峰頂上,兩棵古鬆隔百丈相望,各自盤踞雪峰一半山頭。其中一棵,蔥蔥鬱鬱,碧翠虯墨,紮根之處白雪褪去,土壤上溢出涓涓絲瑩仙靈泉水,滋養周旁百花競相盛開芳香。另一棵,葉枯垂暮,滄桑歲古,蕭瑟酷寒風中,落腳寸草不生,看似敗落彌留之際,卻依然堅挺不倒。
“按照約定的時間,少爺該出來了!”麵朝蔥鬱古鬆,黃明瞧了瞧手上通訊儀的時刻,安靜等待。
稍後,一團旋雲自青鬆樹間旋出,從裏頭走出了一位健壯男子。一身爆炸性的肌肉線條,山樹少爺穿著開胸冰藍色豹衣皮褲,臉上氣質越顯剛毅成熟。
“少爺,這是你吩咐我從蕭家帶來的東西!”黃明即刻上前交出一枚玉翠令箭。
“嗯!”淡淡點頭,山樹接過玉翠令箭,沉入神識察看封存在令箭內的物品。待確認無誤,山樹少爺道句:“老白,謝了!”,轉身欲回劍師密境。
“少爺,你發生啥事?”瞧著少爺有心事的樣子,黃明忍不住多嘴問下。
“唉~~~~”仰天長長歎了口氣,山樹少爺未有回身,隻留下一句:“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便走回旋雲內,隱去身影。旋雲隨後縮回青鬆樹身,消失一空。
“額!這不是我以前教給他的台詞嗎?”無語著,黃明是個懶人,不幹浪費腦細胞在無關自己的事情上,就此要離開。忽然,一股凜冽寒風由一側刮來,驚然黃明目光一凝,轉身望向寒風刮來方向,發現是那棵垂暮古鬆在作祟。原本敗落的垂暮古鬆,此時枝葉搖曳,揮泄出一股寒風,直衝黃明所在。這股寒風極不尋常,風勢透體貫心,風氣萬千犀利,仿佛是由無數劍意凝聚而成。
“好強!!!”黃明神色煞是凝重。忽然,黃明背後竄出一道賊兮兮的話語:“你想不想學“空明劍法”!”
“什麼!”黃明大驚回頭,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位禿頂老者。老者身穿紅豔袍衣,臉圓體胖,富態十足,看上去極像一個紅繩束腰的大紅包,。
“你是?”黃明眉頭微皺,問道。
“我是這空明密障雙境的守門人——茶醒老人!你,咦!你的形象很特別呀!請你稍等一下下。”紅包衣老者正麵打量一番黃明,便自顧抖抖衣袖,拿出一本水晶書冊和一把盤龍吐霧金筆,一筆一畫寫起來。
“老前輩,你在幹什麼?”瞧著老者的怪異舉動,黃明不禁好奇問道。
“你的形象蠻特別的。我要把你的形象寫入我的作品中!”紅包老者興致勃勃道。
“作品!老前輩您身為一位修為高強的修士,居然寫書!”黃明感到不可思議。
“嗬嗬,寫書咋了!寫書可以掌控書中所有人的命運,正如天道掌控我等修士命運一般。說不定,我們和這片世界,此時此刻也隻是別人書中的一段文字而已。”迅速描寫完畢,紅包老者收起書筆打趣說到。
“哦!是嗎!”微微皺眉,黃明抬頭仰望天空,心思漸遠。
“好啦!不聊這些,我們談正經事吧!小兄弟,你想不想學“空明劍法”!”紅包老者壓低聲音,跟做賊似的。
“空明劍尊的“空明劍法”?”目光一凝,黃明不確定問道。
“沒錯!正是空明劍尊驚豔整個昊宇大陸的“空明劍法”!咋樣,想學嗎?隻要一百塊高階仙靈石,很便宜的。你想想看,你家少爺在“空明學院”呆一個學期,至少要花掉一萬高階仙靈石學費,不就是為了學會“空明劍法”!”紅包老者誘惑道。
“前輩,你肯教我“空明劍法”?”黃明不太相信。
“當然~~~~,不是!私教外人“空明劍法”,可是犯院規的。不過,我可以送你進入空明“劍心障境”,任由你參悟障境內前人遺留下來的劍跡,自學“空明劍法”。”伸手指向那棵垂暮古鬆,紅包老者一本正經道。
“這也行!”黃明一臉愣逼。
“這個,這個不算犯院規,但我們還是小聲點的好。”紅包老者心虛的做出噓聲動作。
“噢,自學嘛!”思量數息,黃明有了自己的打算。伸手拿現一塊高階仙靈石,黃明將其遞到紅包老者麵前,幹淨利落道:“我就這些家底!成交,給你!不成,我馬上走人!”說著,黃明故意做出轉身欲離的姿勢。
“哎~~!等等等等!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啊,怎麼盡想幹這些不勞而獲的事情!老頭我就一個看門的,賺點外快容易嗎,我!”紅包老者嘴上發著牢騷,手上可是十分幹淨利落的收走黃明的高階仙靈石。
“嘿嘿,多謝老前輩成全。”生意即成,黃明識相拱拱手,躬拍躬拍紅包老者馬屁。
“哼!事先說明,你在“劍心障境”內需要我出手幫助,可是要在另外收費的。”沒啥賺頭,紅包老者服務態度也不好,隨手揮出一股紅豔旋風,直接將黃明這位便宜顧客卷入垂暮古鬆樹身內,失去蹤跡。
“額!!”還沒來得及詢問“劍心障境”內情況,黃明便已身在一處大峽穀穀口。此地,陣陣狂風從峽穀內刮出,淩冽黃明一身異魔風衣咧咧做響。
“這是,劍煞之氣!”迎風而立,黃明目光慎重。山穀之外,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貧瘠沙漠,看起來毫無可取之處。籌措片刻,黃明雙拳一握,頂風入穀。
“呼呼~~”峽穀內,劍氣蕭瑟,沙塵遍走,盡顯荒涼。風塵無忌,黃明默默走出數裏,眼前峽穀出現分叉。
“嗯,男左女右!”隨心冒出一個念頭,黃明選擇左邊峽穀前進。少時,峽穀內又出現岔路,黃明繼續擇左而行。沒過多久,又是分岔,黃明悶頭向左。然而,前方不遠處,又是一條岔路。這次,黃明身速加快,瞬息拐過,卻又是一條岔路近在眼前。見這,黃明眉心一皺,頓然掠行,轉眼疾過數十個岔路。但是,此地似乎擁有永無止盡的岔路,讓黃明開始心煩意亂。
“哼!!”右手不爽一握,黃明渾身爆發淩厲劍勢,就要忍不住衝天而起。然而此時,峽穀兩側陡峭的山壁上沙石稀落,裂現諸多裂痕。
“這是,劍痕!!”黃明立刻止住身形,凝視四周山壁。山壁上,一道道錯亂劍痕,內蘊淩厲劍光,落跡猶新,似乎被時間定格在這片峽穀山壁上,永不磨滅。
“劍心障境!劍心?劍勢!劍!”一絲明悟,黃明就地鑽研山壁上各路劍痕章法。山璧上的每一道劍痕,具劍氣、劍意、劍勢為極致劍光,隱生各種超凡劍境,完全超越黃明以往所學的任何劍法。心懷敬意,黃明小心翼翼的發出神識,延伸向前方一道最為耀眼的劍光,欲窺其劍境奧妙。那道劍光微微晃動一下,便任由黃明神識深入。茫然虛無之間,黃明神識探到一段朦朧影像。那是,一位模糊的人影緩緩秀舞劍法,生化萬千劍象。其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大成諾缺,卻奧妙無窮,帶給黃明妙不可言的劍法感悟。這種感悟點點滴滴傳入心神,催使黃明劍心微動,感到隨時就能突破自身劍道,進階向更高的劍境。
“我需要更多!!”麵露驚喜,黃明貪婪散開神識,向麵前眾多劍光索求更多。一時間,沉浸在眾多劍光之內,無數片段感悟彙聚成流,讓黃明盡情遨遊在隻屬於劍的奧義世界內,如癡如醉。更是在領悟到精妙之處,黃明渾身劍勁自發,盡隨心神演推各式劍招精髓,妄想逆推而上,以眾殘補齊全法,竊得空明劍法真妙。一條觸手可及的無上劍法大道,看似已經擺在黃明的麵前了。。。
不知覺間,一天時間過去了。此刻,黃明雙手緊握,渾身氣息躁亂,神色也由原先的癡迷轉為嚴峻。在後,黃明麵色一個狠獰,張口噴出一口心血,渾身燥亂劍勁當場爆開,化成一股狂鋒劍風,利嘯向四周山壁。
“鏘!!”山壁上劍光頓時林亂閃動,單憑劍光餘輝便消去這陣對其微不足道的劍罡。
“為什麼,為什麼怎麼選擇,都錯的!為什麼!”屹立山壁之前,黃明仰望麵前宛如星河般閃耀的劍光,咬血不甘。這裏的每一道劍境,總將黃明心神引誘進一條條看似通明的劍法大道,卻隨後又將其暗淡夭折,讓黃明拚命追逐,卻始終不得其法。仿佛,這群劍境擁有自己的意識,正在拒絕、或者又是在玩弄著黃明這個外來者。
“可戲觀而不可真得!“茶醒”老頭果然是在坑人!!!”身心具損,黃明唯有打坐稍作調息。數日後,黃明起身繼續參悟四周劍痕。山壁上眾多劍痕路數淩亂,看似毫無章法,但劍意不一,依然讓黃明有跡可尋。想到這一點,黃明眉心煞狠:“既然無法悉得空明劍境精妙,那我就讓這些劍痕自己將劍法演示給我看。。。”
一念厲生,黃明紫瞳雙目紫波漣漪泛起,以“魔羅”雙眼魔力無限放大劍痕內劍意。“刷!刷!!”黃明麵前眾多劍痕意境似被激活,絡繹閃現出一道道人影各走極世劍鋒,在山壁上留下一路路不滅劍痕。這回,影像不在無端消失,可黃明越看眾多空明劍者各行劍招,卻越是迷茫,完全沒有方才的感悟狀態。麵前眾殘影劍招混亂不說,甚至幾乎個個瘋狂,完全是肆意發泄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