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才能抬得起來的紅木桌被砸得悶悶晃動,蔚藍心裏百般滋味,卻不知道怎麼說。
她低著頭,自知沒有辦法辯解。
等著他的謾罵,哪怕是責打。是她的錯,她能夠承受。
一直在外麵的冷長風卻有點忍不住。他的人,他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哪裏願意讓別人糟踐?
他站在門邊,鐵沉著臉,像是下一秒就要衝進去。蔚藍忽然側過臉來,視線直直看向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冷長風咬牙,按耐著脾氣,別過身,憋了一肚子的悶氣。
樓晉承順著她視線一看,瞧見外麵那道身影,更加了不得。他繞過辦公桌走出去,站在蔚藍麵前,冷笑:“怎麼,怕我對你動手?連一分鍾都舍不得放手?”
“他現在不肯放手,當初早幹嘛去了!”
“宋景心!你還記不記自己像隻落湯雞,從海裏被人撈出來,凍得差點死過去的時候是誰救的你!你還記不記出車禍那天,是誰第一個趕到現場送你去醫院!你還記不記生完新兒做手術,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名字的人是誰!是你都忘記了,還是在你眼裏,那些都比不上一個討饒!一句對不起!”
他氣勢洶洶的連聲質問。完全不在乎外麵的人時不時會聽到。不,他本就是要外麵那位聽到,要冷長風知道,缺席了她生命那麼多重要的時刻,他還有什麼資格要求這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
蔚藍皺了眉頭,低聲說:“我知道你替我不平,但是,那些都過去了。”
“我今天來,是想看看你。”
“無論如何,我都記得樓家對我的恩情。”
“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隻要我能辦到,我會盡力去做。”
她連聲低低的說。
樓晉承一聲聲冷笑:“你要做什麼?站到眾人麵前去告訴所有人,是你耍了我樓晉承,是你欺騙我得到這段婚姻,是我傻,被人當成白癡耍著玩?”
“晉承!”
他越說越不像。蔚藍著急的看他,無論他有多少怨言和惱怒,她都可以理解。是她不對,是她沒有顧及到他。但是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他們之間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彼此明白,並不男女之間水到渠成的婚姻。他現在又何必這樣無休止的貶低自己?
“我們的婚姻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和我心裏都清楚!”
“事實上來這裏之前,我已經了解過樓氏目前的運營狀況,我的事情,對公司並沒有太大影響。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為這三年的情分,是因為奶奶對我的恩情!”
“原本擔心你會因為這些事情煩惱,不過現在我看,是我多慮了。”
蔚藍往後退了一步,深吸了口氣,轉身要走。
樓晉承連走兩步,攔到她麵前:“你要去哪裏?”
蔚藍昂首看著他:“新兒還在酒店裏,他醒了會找我。”
“請讓讓。”
“酒店?”樓晉承伸出兩手抓住她的胳膊,眼睛裏冒著光,“你沒有跟冷長風回去?”
蔚藍冷笑,抬手拂開他的鉗製:“我身上還有一段婚姻。哪怕是名義上的,我也不會在離婚之前就去和人同居。”
“不過,在你眼裏,我反正是不要臉的了。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