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椅上窩了那麼多天,他又長得人馬大,差點沒把腰給折彎了。冷長風當然不肯。又怕逼得急了,她跑樓晉承那房子裏去住。樓晉承雖然現在人在新西蘭,冷長風總還是有種隱隱的危機感。
她不肯答應他的求婚,他就沒有安全感。
總而言之,冷長風迫切的想要讓她再懷上一個。男人征服女人,除了人格魅力,隻有那一方麵的本事了。
冷長風自以為人格魅力,他完全沒有問題。唯一欠缺的就是,那方麵他能努力的有限。
沒有機會,再好的能力也無從表現嘛!
宋景心不是完全不懂的小女生了,他的一舉一動,她看得太明白。她喝了一聲:“不許動!”
冷長風忽然笑了,伸長手臂從她肩上滑過,拉了安全帶過來。“哢噠”,輕輕扣上。他懸在離她一指的距離,嘴角勾起:“安全提示,安全帶不能忘。”
“寶貝,你是不是想歪了?”
宋景心的臉一下子紅了。她瞪著眼睛,想要掩飾自己所思所想。可他笑盈盈的那雙眼睛,似乎能讀懂她所有的念頭。他看著她,看得宋景心耳朵臉孔都冒了煙。
兩隻手往臉上一蓋,她扭過身不再看他。
真是個小孩子。冷長風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脖子上撓了撓,收了身過去,將車子啟動起來。
一月的氣溫,已經冷得很了。街上張燈結彩,商家放著熱熱鬧鬧的音樂,又是一年一度的節氣了呢!
想想三年前的這個時候,她孤零零在熱鬧的街頭遊走,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到如今,身邊有這麼一個人,讓她千蒼百孔的一顆心能夠安定下來。
誠然,他傷過她,她前半生的滄桑,他“功不可沒”。但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一輩子怨他嗎?一輩子恨他嗎?一輩子困在仇恨的牢籠裏,熬光歲月,也丟掉所有幸福的可能嗎?
以前的宋景心會吧。沒有陽光,沒有歡笑,沒有一絲絲的溫暖,苟延殘喘的過完一生。可是,死過一回的宋景心不會了。
人有多少個日子呢?三萬來個,白白浪費掉,到時間走一遭隻是以為了耗費掉這得來不易的日子嗎?不要,她要好好的過。
“看過阿偉早上發過來的郵件了?”
他把留了空隙的車窗搖上,從一側拿了條毯子搭到她的膝蓋上。
宋景心回神:“還沒。”
“前天和薇薇通話了,她認得我,還喊了我姐姐。”
她臉上笑微微的,眼裏也有柔和的光。
冷長風點頭,拿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點開視頻。上麵出現一個女孩子的臉孔,雖然殘破,卻溫柔,她認認真真的對著鏡頭說:“大姐,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隻有這一句,然後她扭頭有點著急的看向一側,那一側有簡君偉的影子。簡君偉跑過來,視頻就切斷了。
宋景心笑了,眼裏有點亮晶晶的。她把手機放回去,拿袖子偷偷擦眼淚。
“她恢複得很好。”
冷長風說“是”。
“她會和以前一樣漂亮的。”
宋景心看著窗外,今年的第二場雪飄飄揚揚的落下來。
她說:“長風,我想去新西蘭了。”
“我想新兒,想薇薇了。”
她說:“以前我一直以為,宋宅才是我的家,我哪裏也不去,我隻要待在我的家裏。”
“可是我現在明白,家人在哪裏,哪裏才是家。”
“長風,你帶我去新西蘭好不好?”
適逢紅燈,他停下車來,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枚戒指。他趁著她睡著,偷偷拿走,送去鑲嵌那枚他二十歲那年在北非親自淘來的粉鑽的戒指。
他牽她的手。宋景心不留神,溫涼的戒指落到指間。
她詫異,戒指不見,她找了很久,好以為弄丟了。
“景心,嫁給我。我會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這一生一世,有我,有你。永不辜負。”
她笑著哭了。冷長風抱住她,也笑,熱了眼眶。
車外喇叭聲響成一片,在這寒冷飄雪的傍晚,獨有一處,天涯海角,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