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他一定是瘋了!
他竟捉住我的手,強逼我直視他的眼睛:“我不是開玩笑,你身上有紫氣,這本是皇室貴氣,你做了我的皇後,隻會輔助我的帝業,才不是什麼妖女!”
原來他跟我說話竟不以“朕”自稱,這又是什麼用意呢?
我依言與他對視,但不想深究他眼神裏的真摯成分:“哼,貴氣?如果真是那樣,你就不怕我氣勢太盛,蓋過了你?”
好像我說了讓他高興的話,他笑得自信:“我有我的霸氣,我相信可以駕馭你身上的狂傲;而你,就立定心意坐在我旁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與我共享天下吧!”
我了然一笑,並篤定地告訴他:“你要稱霸天下是你的事,你要立後也是你的事——但都與我無關。我不稀罕那個地位,我的傲氣也不會向你屈服,即使你折了我的翅膀,我依然是我。”
他也篤定地對我說:“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總有一天你會對我熱情相迎,你不會永遠都那麼冷硬。”
他就是一心要收服我!可恨又可惡的男人,但是我要的是自由,並不是他口中的權力與地位。
“我不是不會熱,隻是那人不是你!你是軒轅最高統治者,也是無塵的姐夫,而我隻能是無塵的女人。就算你不顧及世俗禮節,就算你逼我就範,我也不會屈服……你不是真的愛我,你不過習慣了當狩獵者,誰桀驁不馴,你就想征服誰。你要俘獲誰的人、誰的心,我沒興趣,但是我不會是你的,絕對不會!請你放手——如果我打擊了你的驕傲,那也是你自取,我不怕死,我不會成為你的人。”我一字字咬得清楚,擲地有聲。
“你何來的絕對?!你要知道,從來沒有我得不到的人,這世上也隻有我不要的人!”他顯然被我一番話激怒了,或者被人擢到要害所以暴怒不已。
我才不畏懼他:“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不會是你的!”
“閉嘴!”怒極的聲音消失在四唇交合之中,猛烈的力度是屬於一個狂妄男人的宣言。
不,絕不!
我沒有聽德妃的勸告“處處順著他”,所以招來他強烈的掠奪與征服之意,但我不後悔這樣做!我骨子裏也是一個驕傲的人,我不會委曲求全地等到他對我的“新鮮感”過去,再乞求著他放我走。
——我是堂堂北真大公主,看誰敢欺負我!
——你放心,我會把最好的都留給你……
……誰說憤怒就一定要熱血沸騰?誰說憤恨到極點就不能寒若冰霜?!
恨,比烙下一個嗜血齒印更恨。
冷,比無塵為我冰鎮解毒那次更寒冷!
硬,對著這個肆意掠奪我的帝王,隻有冷硬,如千年玄冰!
“你!”桀驁的男人終於放開我,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駭表情,“你……你的身體為什麼會突然冷了?比冰雪還冷,你怎麼了?知秋,你回答我!”
我麵無表情地瞪他,揚起我驕傲的笑。因為我答應過無塵,會把最好的都留給他!我的聲音也冷到極點:“就算你強行占有我,那也隻是一副真正冰冷的身體罷了。怎麼,要繼續嗎?”
“不許你傷害自己!”他又受驚地抱緊我,但我依然冰冷,他也隻得無措地放開,同時怒吼,“停下!不要再冰凍自己了!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強行要你,你放心了吧?你滿意了嗎?!”
“那麼請你放我走。”我說。
“你休想!”他更加暴怒。
我不再出聲,軒轅澈便在我的沉默中摔門而去。我舉起冷得僵硬的手,拭掉嘴巴已變成薄冰的印跡,心慢慢平靜下來,身體也才漸漸暖和起來。
“公主,請容奴婢來服侍您洗漱。”
直至身邊響起一把恭敬卑微的女聲,我才回過神來,原來我不知不覺中已靜坐到天亮了。
我靜靜地梳洗,又默默吃起她們端進來的早點。
“公主,這是德妃娘娘特地為您做的瓊花花露,對溫暖身子很有效。”婢女小心翼翼地把玉盅雙手捧上。
我沒有遲疑地接過,德妃對我並無惡意。確切地說,她也想救我——無論是為了她弟弟或者她自己,隻是無奈。
況且沒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軟骨散或者媚藥都奈何不了我!我不知道自己身體怎麼會突然有了自我冰封的奇異武功。無塵有,但他沒教過我啊,難道我無師自通了?管它哩!反正軒轅澈承諾過,他不會再強迫我了。那我就大可放心地等著無塵來救我了!
是的,我篤信,無塵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