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國家——北真。我見到了白發蒼蒼的父皇,還有懂事剛毅的皇弟,他們對我的回來都十分高興,我仍細心地察覺到父皇眼中的沉重傷痛,但看他向我的目光有著莫大的釋懷與愛寵,尤其在看到我一頭白發時,更是淌下熱淚。北真之於我,是一個溫暖的靠依,即使有些陌生。
春暖花開之季,暖融融的北真皇宮內鐵腕地上演著撥亂反正劇:由旭日追至中原查到的證據,加上半年前我父皇從一個天牢囚犯處得到的一封太師親手書信,都有力地指向了蘇德氏一族,大半年前北真太子之死真相重現:蘇德家族包括蘇德太師與蘇德皇妃在內,與外麵魔月宮人勾結,使計設下布局,引太子襲擊靖南皇子,以至造成悲劇。太師府被誅連九族,蘇德皇妃被賜白綾絞刑,因水雲與恩其是皇家血脈,故幸免於難,但從此地位一落千丈,終身無權,且不得離開監視範圍。
當我在自己有采微宮中聽到以上這一切時,竟不覺得太驚訝,依稀記得,有人跟我說過那些事了,是靖南的人,靖南——一個讓我頭痛的名字。我選擇了沉默,正如我回到北真後最多的表現。而比我更沉默的是旭日,他常常就陪在我身邊,卻不打擾我發呆。旭日戴罪立功,已官複原職,並得我父皇恩準,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而他遲遲未赴職離京,大概也是我父皇的意思。
旭日悄悄告訴我,其實,策劃半年前那件襲擊事件的幕後指使者是本著一箭雙雕的目的而合作上,還有一方神秘勢力,隻是他們目標不是北真,人也不在北真,所以不好明指。當我懵懂問他是誰時,他卻反而輕一口氣說:“是與我們無關的人,你……不知道就好,我也沒查到。”
他一定知道是誰!並且他還以為我會知道,也許我應該知道的,也許我以前是知道的,但是我都忘了。這些天我試著努力去回想以前的事,卻總是想得自己腦袋作痛。那就忘了吧。
“旭日,陪我到外麵走走吧。”我突然覺得心口好悶,想出去透透氣。
“好的,公主!”旭日開心地應,好像終於等到我對他有一點要求而高興不已。回到了北真,他沒再直呼我名字。
我率先走進偌大的花園,徑直向蓮池邁去。我想看看,早些天讓人特地栽種的蓮長得怎麼樣了。其實北真的氣候是不適宜栽種蓮的,就算栽活了也很難開花。但我兩個月前一回來便固執地要求園丁大老遠地找來藕莖栽植。不知為什麼,我對蓮有著說不清的喜愛。
蓮池裏長出了幾張稀稀疏疏的寬大葉子,綠油油的,朝氣蓬勃。
“還未開花呀。”我低聲抱怨,其實自己也知道蓮花的花期是盛夏,現在才開始長葉子,還早著呢。
“公主想看花,那邊有好多呢,也是很漂亮的。”旭日好心情地說。
“嗯,我們到那邊看看。”我小心收起失望。
一路上,旭日就默默地跟在我身後,我不說話,他也不會多言,也不介意隻靜靜地走在後麵。
原來今天出來賞花的並不止我一個人。看那一簇簇開得燦爛的杜鵑花前,正站著一個十七八歲的曼妙少女,一身素白,目光癡癡地盯著花兒,看得出神。她的身邊沒有了為她提裙擺的宮女,有的隻是五名麵無表情的監視她的侍衛。